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这是两年前纪宴川开始做这个梦的时候,特意让助理韩在去调查了季思涵拿到的照片。
纪宴川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那照片上的时候,蹙了蹙眉,许久又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片刻以后,电话被接通。
韩在拿着手机一脸懵,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纪宴川平时很少会在工作外的时间给他打电话,这个点打,怕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了。
“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韩在的声音里都带着紧张,他甚至一边接电话,一边已经抓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套了上去,随时准备出门去接纪宴川。
“明天所有行程取消,帮我订一张去深南市的机票,最早的航班。”纪宴川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韩在穿裤子的动作一顿,半晌才回过神来“啊?”
陪着纪宴川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韩在的脑子都是懵的。
凌晨五点,他居然跟纪宴川在机场等着最早的一班飞机飞深南市。
韩在偷偷的看了身旁的纪宴川一眼,男生一身黑衣黑裤,面色清冷,眼神深邃幽黑,看不出情绪,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他缩了缩脖子,不敢问什么,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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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涵在医院里睡了一夜,晚上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她又被带回到了那冰冷的手术室里,无助地被架在了手术台上,冰冷锋利的手术刀划破了她的皮肉,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极致的痛楚,也感受到血液流干,濒临死亡的那种绝望。
醒来的时候天刚放白,一缕阳光从阳台洒落进来,季思涵捂着胸口,许久才从那种濒死的绝望里回过神来。
门外此刻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娇柔又怯懦,是季思语的声音。
“我想来看看姐姐,我亲手煮了汤,我能进去吗?”季思语长得乖巧可人,若不是上辈子被她害死,知道她的真面目,季思涵真的会被她的外表欺骗。
她大早上来送什么汤,肯定是不安好心。
季思涵没有吭声,门外的保镖是护着保护季思涵的安全的,他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丝毫没有要放季思语进门的意思。
季思语小脸发白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袖子稍微的挽起来一点,露出手臂上被烫伤的痕迹,红了大片。
她见保镖不允许她进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乖乖地站在门口,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唐妤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走廊外面,身形瘦削,看着楚楚可怜。
看到这个画面,唐妤表情冷了几分。
昨天做完了亲子鉴定以后,她就让人偷偷的去调查了一下季青山。
过去她对季青山毫无保留的信任,没有怀疑过分毫,如今一查,才发现这个男人果真背着自己做了不少的好事。
他名下有一套别墅,就在御峰台那边,跟季思涵说的一模一样,而且那里住着一个女人,唐妤曾经见过一次,当时季青山说那是他远房亲戚,结婚的时候还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唐妤还给她敬过酒。
她万万没有想到,季青山胆子那么大,结婚当天居然把白月光请了过来。
此时看到季思语,想到这个女孩就是季青山跟那女人生的孩子,还想要取代她亲生女儿的身份,最后害死她的女儿,唐妤就恨不得上前去给她两巴掌。
不过唐妤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
如今洞悉了季青山的阴谋,她不可能再被季青山欺骗愚弄,至于季青山这一家几口,她绝对不会放过。
“你来这里做什么?”唐妤抬脚走了过去,看着门口的季思语,表情冷淡。
季思语低着头,似乎是有些紧张,声音细若蚊蝇,怯生生的开口“妈妈,我,我只是担心涵涵姐姐,想要来看看她,我,我亲手给她熬了鸡汤,不过涵涵姐好像不太想见我,没让我进去……”
她语气带着些许的委屈,看似没说什么,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在控诉季思涵。
唐妤的眼神更冷“不要叫我妈妈,亲子报告出来之前,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女儿的。”
“还有,你现在确实也不适合见涵涵,为了避嫌,你以后还是不要来医院了。”
季思语闻言眼眶一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妈……对,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我刚刚回来,你跟我没有感情,我可以理解,你要是不希望我来打扰涵涵姐,那我,我现在就走……”
说着季思语捂着脸,哭着就要离开。
“咦,妹妹,妈?”季司彦刚从旁边的病房里出来,看到季思语哭着跑开,怔愣了一下,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