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染宁刚离开山巅。
那顽皮可爱的小刺猬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一眨不眨的望着楚萧贤。
坚定而又惋惜。
就像是看着犯了错的爱徒那般。
恨铁不成钢。
“装神弄鬼！”
男人被这熟悉的眼神惊的趔趄。
身影不稳。
就连声线也虚无缥缈，战战兢兢。
但仍然不忘死鸭子嘴硬。
开口闭口咒骂着薛染宁的“信口开河”。
“萧贤！休得无礼！”
小刺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
多了一道虚影。
那身影如雾如烟。
仿佛一阵风吹过。
就再难存在。
可不管是虚影的音容笑貌。
还是那影子发出的声音。
毫无疑问。
就是曾经道骨仙风、睥睨天下的前任仙尊——
青衣老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眼前的景象。
如同一把尖刀。
深深的刺进了楚萧贤的心。
即使他再想逃避。
也难以说服自己的双眼。
“你。。。您当真是师父？！”
他曾以为。
此生再难报答师尊的养育之恩。
甚至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谁又能想到。
做尽了荒唐事之后。
还能跟这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者再见。
“萧贤，你和为师都错了，但我们只是还有悔过的机会，莫要再执迷不悟，毁了自己一世修行。。。”
老者的虚影没有正面回答爱徒的问题。
但此时却老泪纵横。
还有什么比这更为坚定的证据么。
楚萧贤想像小时候一样。
扑进师父的怀中。
可那勉强示人的虚影。
终归是借了日精月华的临时产物。
那拥抱也终究成空。
老者的虚影刹那间化作烟云。
随风而逝。
只留下一句虚幻的嘱托。
和桃花树的花雨。
相互交错，飘荡在山间。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楚萧贤抱头痛哭。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到底酿成了怎样的大祸。
就像当年的青衣老者一样。
从他们迈向深渊的那一刻。
就从来没停止过内心的挣扎。
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
再想回头。
却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好在这一次有薛染宁“偶然的”穿越。
才让楚萧贤能被迫及时止损。
不至于像青衣老者一般。
修为尽失，打回原形。
才能苟延残喘在这大好河山之中。
“师妹，我。。。”
楚萧贤放着一身的本领不用。
硬是靠着自己的双脚。
走到了山下。
他需要时间直面自己犯下的错误。
可看见薛染宁的那一刻。
哽嗓咽喉仍像是被人死死的扼住一般。
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薛染宁笑的灿烂。
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假冒伪劣的师妹也不耽误两人之间的同门之谊。
青葱岁月跟楚萧贤一起拜师学艺的记忆。
也像是刀刻斧凿一般。
深深的刻在薛染宁的脑海之中。
楚萧贤想说什么她自然也心中有数。
实在不用对方言说。
一个眼神她便心中知晓。
哪里还会摆什么上位者的架势。
“师兄，如果没有别的地方去，就留在噬魂教吧，教里还缺个排兵列阵的总教头。。。”
楚萧贤泪眼婆娑。
自己曾经对师妹口出狂言。
如今人家竟然连自己的出路都替他想好了。
噬魂教的强大。
他早就亲身体验过了。
哪来还缺什么贤才。
师妹还真是面子、里子都帮他找补好了。
除了用余生去弥补犯下的过错。
还能怎么办。
楚萧贤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薛染宁也自觉在修仙世界的任务快走向尾声了。
趁着上面那位还给她片刻时间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