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兴旺被周春生骂的缩在角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周春生越骂越来气,上前照着他的脑袋抽了一下:“你个缺心眼的东西,老子咋就生了你这个败家种!你赶紧给我把钱要回来,不然你也别回来了!”
周兴旺站着没动,梗着脖子说道:“孙有德是我同学,我们还做过同桌,我知道他是啥人,他不会骗我的……”
见他还在为骗子说话,周春生那个气啊:“不会骗你?不会骗你还怂恿你拿钱给他,不准你告诉我和你妈?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周兴旺急切地解释道:“我是怕你和妈不同意,我才没有提前跟你们说,不是他让我瞒着你们的!”
“我不管这些,你现在就去要钱,只要你能把钱要回来,我就相信他不是骗子。”
周春生不想跟缺心眼的儿子理论,拽了他一把要和他去找孙有德要钱:“这些钱都是桂香起早贪黑赚的辛苦钱,你不能跟她分担就算了,不能把她的钱往水里丢!”
“爸,服装生意能做,咱们不租店面,就在街上摆摊卖,你就让我试试吧。”周兴旺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哀求,不肯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不行,阳城那么乱,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有点事,让我们怎么活。”
周春生始终不肯松口,大手拽着周兴旺的胳膊往外走:“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这一次就听我的话。”
白棉载着涂美凤赶到周家时,就看到父子俩在门口拉拉扯扯,并伴随着周春生中气十足的叫骂。
“你们父子俩咋回事?咋还在家门口吵架,也不怕外人笑话!”不等白棉停下自行车,心急的涂美凤就跳下车,上前拉开险些动手的周春生。
“舅舅,旺哥是大人了,父子俩有话好好说。”白棉也劝了一句,架好自行车挡在情绪失落的周兴旺面前。
“小棉,你来的正好,你快帮我劝劝这个犟种,他说什么也要去阳城!”周春生看到外甥女就像看到了救星,就差在她面前哭出来。
周兴旺是他的独生子,从小到大脑子不如别家孩子机灵,当父亲的从来没有嫌弃过,就盼着他健健康康长大,娶媳妇生孩子平淡过完一生。
大富大贵什么的,周春生根本没有想过。现在周兴旺跟吃了秤砣一样,一门心思要去阳城找钱,他哪能放心他一个人去千里之外冒险。
“舅舅,你先别急,我来跟旺哥聊一聊。”白棉安抚着舅舅的情绪,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这个时期的阳城确实很乱,一些违法犯罪分子,就喜欢对前去阳城淘金的外地人下手。
记忆里原主到深市闯荡,在阳城待过一段时间,都险些在阴沟里翻船。
周兴旺要跟一个多年不来往的老同学去阳城,这确实是一件很冒险的事。
在白棉的劝说下,周春生冷静下来,跟涂美凤回到屋里,让兄妹俩单独说话。
“小棉,你也不相信我吗?”
周兴旺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喃喃地对白棉说道:“孙有德真不是骗子,县城那家服装店就是他的远房亲戚开的,他每次都要帮亲戚去阳城拿货……”
白棉不认识孙有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骗子,现在她更关心另一件事:“旺哥,之前没发现你对做生意感兴趣,怎么突然想做服装生意了?”
周兴旺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白棉没有催促,耐心的等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天生憨实,藏不住事的男人说出心里话:“家里最会赚钱的人是桂香,大家都说我傻人有傻福,娶了她这个能干媳妇,天天待在家里享福……”
他为人再憨,也是在“男人是顶梁柱”的思想环境下长大的。
面对和妻子之间的差距,加上旁人的闲言碎语,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挫伤,觉得自己很没用,是个吃女人软饭的。
方桂香的大半精力放在经营包子店上,没有发现他这个丈夫的心态变化,也就没有开解过他。
日积月累下,他心疼方桂香的辛苦之余,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没底气。
因此被孙有德描绘的大好钱途一激,他就跟失去理智似的投入所有的钱,想要通过摆摊卖衣服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白棉能理解周兴旺的想法,也不打算劝他放弃:“既然钱都投进去了,那就去阳城看看呗,我帮你说服舅舅舅妈。”
惊喜来的太突然,周兴旺顿时傻眼:“小棉,你、你不反对?”
白棉失笑:“有上进心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反对。”
周兴旺激动得眼泪汪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棉是懂我的,呜呜……”
被爸妈奶奶揪着耳朵骂了一上午,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他都疲惫无力到了极点,甚至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白棉短短几句话,一下子让他充满了希望。
“舅舅舅妈,旺哥想卖衣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