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贪婪眼神望着远处的董海东闻言先是一愣,细思量这些时日的变化,便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
他的变化赵寻安看在眼里,忍不住赞叹的说
“老董,能如你般立时做出决断的少之又少,便这果决秉性,一卫将军属实有些小了。”
董海东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笑了起来,望着城下景象说
“人得有自知之明,我老董不过一油滑匹夫,真本事有却不多,所以没啥大志向,能守住阴山卫这一亩三分地便是最好。”
“打草谷这事有驳大乾风气,不是我一正四品的边军将军能够左右,说白了都是仰仗您。”
“凡事做的过了必然会惹祸上身,之前有您担着还好说,若是没您,这处分怕是立刻下来。”
“再者这些时日赚的也够多了,人要知足,太贪了,可是会堕入无间地狱的!”
董海东说的认真,赵寻安点头笑
“把命令传下去,便说是赵某人的命令,你要在阴山卫养老,这种看似损人的事情,还是某来做的好。”
“还有,提十万两锭子送去陇原行省布政使司衙门,人不能吃独食,与下边说,这也是某这中郎将,逾越下的令。”
董海东先是拱手道谢,紧接却有些犹豫的说
“赵大人高义,老董铭记在心,只是把所有得罪人的事情都压在您身上,我怕有些混账想不通,与您下暗手。”
这话半点不假,西北边军都是血肉杀阵磨出来的厉鬼,过去还好说,如今被金钱遮了眼,一听财路被断,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也是他这个阴山卫主官如此果断的原因,虽只短短几十天时间,却能清晰感受到阴山卫三十军府的人心攒动。
“便是要让他们蹦出来,说实在,某也想不到,钱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人堕落成那般模样!”
赵寻安感叹,在钱财侵袭下,许多原本憨直的汉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贪婪狰狞,如今属实有点后悔,当初做出打草谷的决定。
董海川面色有些沉重的点头,赵寻安话里的意思他明白,真若铤而走险,怕是许多变了质的老兄弟,会人头落地。
开元三年四月二十六日,西北行省除西关下十里,尽数光复。
吏部兵部户部联动,大批官员流民随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三十五万大军出古人关涌向西北,要彻底修复损毁的民政体系。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朝廷兵锋所指,正是西关!
打草谷的禁令下,阴山卫、龙城卫人心攒动,来钱这般快的生意断了,怨声载道的声音自然不绝,主要针对的,便是赵寻安这始作俑者。
不过随着三十五万朝廷正军出关,原本沸腾的怨念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兵部有令下,西北边军诸日行事不端,念着边陲苦寒既往不咎,若有再犯,撤府全体迁往西海屯田!
西北边军皆为西北行省以及毗邻行省生人,故土难离为一,再便是,西海可是在西疆十六州以南。
明眼人谁不知六王爷有异心?
真若去了那边,但有事发,便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财帛动人心,可终究比不过性命,这原本抱怨的心思,立时便淡了。
阴山卫的变化赵寻安看在眼里,不得不感叹,国家大势之下,却比一己之言管用了许多。
因着四卫正军进入西北,草原王庭西关守军,更加惶恐起来。
算上二十万边军,大乾逼向西关的队伍已经逼近六十万,他们也知晓,大乾九成要对西关下手。
赵寻安得了右领军卫特意送来的密函,乃兵部右侍郎宋前程亲笔,内容简短。
十日后三十五万大军及五十万流民便会来至西关附近,有甚前手赶紧做,一旦到位战事立起!
小百万人吃喝拉撒每日花销惊天,到时即便打不下也得打,毕竟如此劳师动众,若是不做出声响,朝堂支持他的某些人怕是要遭殃。
可一战伤亡最少十几二十几万,到时这般大的因果砸在身上,他这寻仙之路怕就艰难了。
把密函放在烛火上烧了,赵寻安忍不住感叹,老话朝中有人好做事,属实不假。
本想一步一步慢慢来,谁承想朝廷直接来了如此大的阵仗,看来需得尽快前往阴山,寻那条前生听闻过的,逆鳞之路了。
“大人,您不带着马兰去?”
听闻赵寻安要入山,董海东便靠近轻声的说
“这些时日虽然因着四卫正军还有兵部训令敛了心,可我总觉卫里气息不正,很多矛头指向都在您这。”
“马兰长的那般俊俏,一个人留在犄角城,属实有些太过危险。”
赵寻安闻言笑了,用力拍拍董海东的肩膀,沉声说
“莫小看马兰,你这阴山卫的主官,未必能在她手里走上三五招。”
董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