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扶她过来坐,我去倒杯水给她。”
宿管阿姨对曲芜印象极好,这个时候看她这般模样,很是着急心疼。
付里里哦哦几声,和沈苒过去拉曲芜,可是怎么都拉不动。就在两人跟着出校门时,苏傅月从外疾跑了过来。
“怎么了!”他按着发疯般往前冲的曲芜,将她仔仔细细打量,随后心如刀绞。
不过半会不见,她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曲芜,你说话!怎么了?”
扣住她纤细肩膀,苏傅月的口气又急又凶。
怀里的人似乎清醒了些,慢悠悠转头,薄唇张了张没带出半个字。
“小刺猬,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浓厚紧张响起,曲芜几乎是飞速转头。她痴痴看着来人,心间所有情绪汇聚眼底,源源不断的泪水滚过脸颊流在雪白的脖颈处。
那崩溃痛苦的模样像似临近死亡又看到希翼救赎的复杂心绪。
“曲凌,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反问出声,带着满满的控述和委屈。
曲凌缓在原地,喉结在细长的脖颈上下滑动,心间撕裂的疼痛让他差点无法发声。
但他还是强忍痛楚上前为她擦拭膝盖和手肘各处的伤痕,并轻声问着怎么了。
“曲凌,带我回南城,我爸妈…外婆…妹妹…出事了…”
猛地扎进曲凌胸膛,曲芜断断续续呜噎出声,虽细如蚊鸣,但众人还是听得清楚。
出事了!出什么事才能让平时从容无比的人变成这般?
不等众人疑惑,曲凌打了个电话,不过半会就有人开车过来。他弯身将浑身发颤的人抱进后座,朝苏傅月点了点头吩咐司机去南城城西明园巷子八号。
闻声,曲芜慢慢抬眸,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去南城城区下芳路的渊和…殡仪馆。”
殡仪馆三字落下,曲凌先是僵住,紧接着心脏开始无限制钝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满身荆棘的藤条在他心口来回穿梭。
他不敢发问!
车子缓缓行驶,车里的气氛犹如寒冬降临。曲芜空洞盯着前方,毫无反应。过了片刻,恸哭声骤然在狭小的黑暗里响起,她将自己蜷缩成团,破碎不堪的声音如同哀嚎的小兽。
曲凌敛下悲楚,苍白冰冷的指尖抹掉她脸上五颜六色的泪水,将其扣入怀里。
“小刺猬,我们不着急。兴许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不似安慰的话浅出,曲凌薄唇颤抖,眸底深沉雾霭层层叠加。
他心中清楚,没有人会拿生死来戏耍。
前方的司机沉叹声,缓缓摇头。
距离曲凌带走曲芜的五小时后,苏傅月给在南城的苏明月打去电话。
清晨六点,苏明月的口气很不善,“哥,你这么早打电话不会又要跟我哭诉吧。”
上次苏傅月半夜打电话过来鬼哭狼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所以苏明月以为这次亦是。
苏傅月仰头吐了口烟,眼底浓稠的哀色沾染着湿意,“明月,去渊和殡仪馆等曲芜,我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
“什么…”
睡意朦胧的苏明月并没听清,迷迷糊糊又问了遍。
“去我发给你的殡仪馆,曲芜家里人出事了。”这一次,苏傅月语气极重。
一秒,两秒。苏明月猛地坐起,全身血液都冲在脑顶。
“哥,你说…什么!”
苏傅月叹息,说不出缘由,挂断通话。
曲凌和曲芜离去后,苏傅月找各种关系打听,最终在前一刻确认了这个令人悲痛的事情。
急匆匆套好衣物下楼,苏明月捂住呼之欲出的心口,给曲谱拨了个电话。
那头的人接得很快,她机关枪般突突交代,去停车场取车。
她懂自家哥哥,若不是很严重的事,他绝对不会用那般恐怖的语气同她说话。
苏明月和曲谱到达目的地后,蹲坐在花坛处并不敢靠近。这个地方带着太多悲伤,只是看一眼都会周身笼罩忧郁气息,何况是跨进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人从早上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曲凌、曲芜以及苏傅月。
三人脸色都是死一般的白,尤其是曲芜,整个人狼狈不堪无法直立,眼眶肿胀的似被蜂虫叮咬。
沉缓迈过去,苏明月掩嘴唤了声芜芜。
曲芜根本听不见,垂头按着号码,“马警官,我…到殡仪馆门口了…”
那头的人嗯了声,挂断电话半会就有人出来带曲芜等人往里走。
殡仪馆里的人很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悲伤和泪水。苏明月不敢四处张望,一双眸子只停留在被曲凌和苏傅月架着的曲芜身上。
如果等会真正确认,芜芜怎么受得了啊!
绕过众多告别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