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芜,你外婆过得很不好。”
周奶奶似有似无地说了这么一句,曲芜听见了。
她没有说话,只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她自然知道外婆过得不好,可是她也明白以她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
真可悲啊!
回去的路上,曲芜和宋屿痕将周奶奶先送回了家。两个人沿着河堤往回走,宋屿痕突然叫停了曲芜。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示意他说。
他迟疑了会,犹豫地张了口,“小结巴,一切都会好的。”
曲芜顿了顿,许久后才弯起嘴角回了一个‘是’字。
会好的!会过去的!
她坚信。
“小结巴,其实我…”走了没多远,宋屿痕再一次叫停曲芜。
“其实什么?”她没看他,只低头扯着裤子上的杂草。
宋屿痕控制着如擂鼓的心跳,头垂着,黑色的眸子里尽是紧张,“我喜欢你!”
他不敢用尽全力说这四个字,说到底还是怕被拒绝,怕以后被她排除在外,连朋友都做不了。
曲芜没听清,迈着步子朝他走近了几步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老子什么都没说。”
这是胆小鬼最后的倔强。既然她没听见,那他就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盯着他那慌张无措的样子,曲芜莫名其妙。
这宋屿痕这会看上去怎么有点怕她的意味在里面呢!
还是,她出现幻觉了?
“走吧,回去吧!不要让外婆等久了。”开口的是宋屿痕,只见他手忙脚乱提起竹篮往前冲。
步伐有点不稳。
就好像输了什么,落荒而逃一样。
曲芜轻轻叹了口气,追上他。
河堤的微风带着田间的气息,能轻而易举沁入人的鼻尖,但宋屿痕的爱念胆小无言,终究没有落入曲芜的耳里。
不止是因为他的胆小,更是那命中注定的结果。
曲芜的左耳听不到那么远那么小的声音!
回到外婆家,宋屿痕的心情很是低落,但还是主动烧菜。
晚饭的时候,外婆从一旁柜子里拿了一瓶饮料出来,硬是要他俩喝。
喝第一口的时候曲芜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为了不让外婆难过,还是将那一杯饮料喝完了。
收拾碗筷的时候,外婆突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外婆。”
咦,怎么眼前有两个外婆啊!她们怎么都在晃悠啊!
看出她的不对劲,外婆连过来扶她,“我饮料拿错了,你喝的那个是你周奶奶前几天拿来的药酒。”
“酒!”闻言,宋屿痕从火房冲了过来,脸色微变。
她这过敏才好,沾了酒会不会有事啊!该死,他刚刚应该喝几口的。
“嗯,你扶她去房里床上坐着,我去村里找医生拿点醒酒药。”
这丫头喝了那么一大杯,等会可要难受了。
想到这里,外婆的步伐快了几分。
面对柔弱无力的曲芜,宋屿痕无从下手。
这个时候,他不太敢伸手扶她!
曲芜现下还是清醒着的,但是眼前有很多重影。
她努力让自己坐直,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宋屿痕的袖子,“宋屿痕,能不能扶我进去,我有点难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远比以往更戳人。
宋屿痕感觉浑身血液一瞬间冻结来。
妈的!喝醉酒也这么可爱。
他深吸口气,伸出手抓住她纤细手腕慢慢地将她拉了起来。
酒精的发酵让曲芜眼前瞬间模糊,她下意识抓住依靠,整个人都挂在了宋屿痕的手臂上。
宋屿痕脸色瞬间刷红,他侧头盯着肩膀上的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实在…站不稳了。”
眼前的眩晕之感消失,曲芜断断续续说了这几个字。
她努力拉开距离,示意宋屿痕带着她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她又八爪鱼般地挂在了宋屿痕手臂上。
宋屿痕感觉整个心肺都要炸开了。他的眼睛很红,几乎是来不及多想,便弯身将她凌空抱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但你这样走,我怕我俩都走不动了。”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他快控制不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了。
曲芜的脑袋很晕,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本能拉住他的衣角。
她的脸很红,是那种如血的红。
将她稳稳放在床上,他给她倒了杯水喝。
温水入喉,曲芜舒服了点。她撑着身子坐起,眼睛朝垃圾桶的位置望,“能不能给我拿一下垃圾桶,我想吐。”
几乎是她话落下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