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旧旧的青铜令牌看起来,好生喜欢,又有种小小的自豪,她也没有那样没用呀,她哪里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随老军医嫪文极上战场去呢。她希望给宋煜看看自己的青铜令牌,自己也是一位小班长了,可是宋煜已经和她分开了,她没有身份给宋煜看她的青铜令。
夕阳暖暖的从车窗洒进来,在沈江姩的长睫毛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宋慕之终于没有继续隐忍,他握住了沈江姩的手,他说,“姩姩,宋煜和你分开了,他有了夏妍,你可以考虑接受我吗?最好的遗忘是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沈江姩心下猛地一怔,在余晖里久久的凝视着宋慕之那张温柔的面庞,又记起他每次不顾一切的来,失望离去时的衣袂一角,这日傍晚余晖好美好美,“你和宋煜是亲兄弟,我觉得不合适,和你一样也会面临家世问题,还是做朋友吧。我哪怕是要开始新关系,也不能是和你。”
“姩姩,我可以放下一切,和你远走高飞。”
宋煜被囚在陋舍。
转眼过去月余。
他那日挨了数十棍,皇帝下手极狠,可见皇帝比他更急于知道当年先皇后被构陷的真相。
宋煜独身一人在陋舍独居,但与上次入冷宫不同,此次他的暗卫并未离开他,他也并非真的失势,外面看到的,是他希望旁人看到的。
宋煜在晌午,为自己烹煮午膳,用陋舍厨房最简陋的食材,煮出最粗糙食物,盐水面。
脑海回忆起那日,宋慕之约沈江姩去青州兵营的事情,以及宋慕之送给沈江姩一只白色波斯猫的事情。
宋煜是矛盾的,皇帝看不上沈江姩家世,不允许他接近沈江姩,否则将会亲手如毁掉他的木偶雕刻一样,毁掉沈江姩。
宋煜年近三十,已经提出分开,明明知晓自己不该继续思念沈江姩,可内心里念及沈江姩抱着白猫的画面,他的内心烦躁至极。
宋煜端着盐水面进入舍内,安静的吃面,如那七年蛰伏时一样,沉稳。要取得成功,是需要付出代价。
-和宋慕之去青州兵营干什么呀?-
-和你有关系吗-
宋煜吃了一口盐水面,他沉声问道:“孤入陋舍,宋曦文高兴坏了吧?”
秦钟从暗处步出,“正是呢,皇帝将您一顿痛打,直接打的您病了半月,宋曦文和薛贵妃都相信,皇帝因为您招惹臣妻之事而愤怒不已,您再度失势了。只是,不知他们要多久才会沉不住气,过来拿您性命。”
“不急,孤有的是耐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宋煜将面吃下腹去,“夏府退婚了么?”
“并没有。”秦钟道:“倒是宋曦文去夏府多次,有意和夏凝联姻,但目前夏建业态度不明朗。”
宋煜将筷子搁下,记起夏妍所说的肌肤之亲,他眉心皱起,他没想到夏妍会拿此事拿捏他。
他从衣襟拿出那个装有夜明珠的小盒子,拇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盒子,“沈大娘子,近日可来陋舍看过孤王?”
“没有。”秦钟看了看宋煜希冀的神情,“沈大娘子近日在忙军医的事情。和肃王每日同进同出青州兵营。肃王参军,和沈大娘子并肩奋斗。兵营都传,他们在一起了。”
“军医?”宋煜脑海里想象着沈江姩穿着兵甲游走在兵将伤员间的场景,“哦,他们在一起了。”
宋煜将手压在心口,自从服用血灵芝后,鲜少心口作痛了,今日又犯老毛病,而他却不便出去陋舍,为了母亲的冤屈沉冤得雪,他必须稳住,在陋舍沉住气。
纵然出去,又能如何,他给不了沈江姩需要的名分和婚姻。
宋曦文带给她手脚的创伤,他仍记得呢,他会替她讨回来的。
“孤王知道了,你退下吧。秦钟。”
宋煜攥着装夜明珠的小盒子,恰逢今日四月初五,他来到陋舍西院墙下,他执行这个计划前,安排好了周芸贤下两广去,使姓周的无法骚扰沈江姩。
他也交代沈江姩,如果生活中有困难,需要他的建议,可以在每月初五后夜丑时在陋舍西院墙外找他,她不是时常‘今日我不行了’。
丑时到了。
宋煜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四月初五,天气已经变暖,衣物都穿得单薄,在陋舍他的穿着甚是随意,领口扣子也没有严谨地系起,露出些蜜色肌理。
他将头靠在墙壁,他静静地等着。
沈江姩在丑时前来到了陋舍西院墙外,这地方看守分外薄弱,不知是否有人特意调度,丑时这里竟无人看守,她坐在墙外,将头靠在墙壁,静静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