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便到了时府。风羲跟门童亮了玉牌,报了来意,二人便被领进了内厅去。绿央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感叹:“这宅子竟比风羲家还要气派许多,难怪念安总有挥手撒万金、视钱财为粪土,又豪又潇洒的气质。”这哪里是视金钱为粪土,对于她来说,金钱确实比粪土常见了好吧。
两人坐在会客厅内等了片刻,一个比山鹊还嘹亮兴奋的声音就从廊外传来。
“师姐!!!”
这声音将将砸在地上,时祺就跨进门来。绿央刚刚站起,就被她拉着转了好几圈。
“念安,念安,停下停下……”
绿央觉得晕了,时祺才终于停下。一如既往地将手搭在师姐肩上,这才看向风羲,道:“哟,风羲,你也来了啊。”
风羲差点就翻白眼了,还是笑着道:“我不来,你以为她找得到你这儿?”
时祺道:“也是……唉好了好了,走,师姐去我院里,这儿冷死了。哦,风羲也跟上啊。”一边说还一边拽绿央衣襟上的毛毛
“哎呀,师姐你今天好可爱啊,还有兔子呢!”
“是风夫人给我搭的,真的好看吗?”
“甚是称你,哈哈哈哈哈哈……”
风羲走在两人后面,听着这对话,心道:不该带她来的!
三人围在时祺屋子里的暖炉旁,吃着豆糕。
绿央伸手自心口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时祺。
时祺接过,略微有些惊讶:“山茶?师姐你从烬微山带来的?”山茶乃西周名花,这时节的晋周断不可能有。
绿央道:“嗯呐,还香着呢。”那花边缘一圈花蕊有微微压痕,但依然呈开放之势,花香依然馥郁。
时祺差点一蹦而起,拿着那花枝往绿央身边又凑了凑,蹭着师姐的肩要师姐给她戴上。绿央含笑接过,不偏不倚插入那马尾之中。
“好看吗?”时祺兴奋地把头甩来甩去,像小朋友得了个新鲜物件,忍不住炫耀。头发扫过风羲肩膀,看着那朵娇艳的山茶,风羲极其无语的嘟囔了一句:“骚包!”
绿央哈哈一笑,道:“好看好看,红色称得我们念安更俊俏啦!”
时祺这才重新坐好,末了还冲风羲飞了个得意洋洋的眼神。风羲又是一阵无语。
三人打闹调笑一阵,终于坐定。
时祺撑着脸,颇为可惜地道:“唉,还想叫师姐在我这儿多住几日的,可惜……”
绿央道:“怎么了?”
风羲重新笑了起来,道:“伯父让她去云县除祟。”
绿央道:“云县?”
时祺声音闷闷的,道:“恩,晋州一个下属郡县,离龙城不远。此县一个村镇说是闹了邪祟,听说还挺严重的。父亲让我去锻炼锻炼。”
风羲道:“嗯,我也听说了。那地方还是云县一个比较大的村庄,以枣闻名。十里外的村民说是许久未见人出来了。”
绿央道:“啊,听起来很严重啊。你父亲放心让你去?”
时祺换了一只手托腮,道:“他说倒要看看我这一年在重烬门有没有好好修习,还不准带族内客卿,唉……”
绿央又想了想,时祺灵力修为虽在同龄里还算不错的,但让她自己去除祟,却也觉得不放心。还未言语,就听得风羲道:“我陪你去吧。”
时祺道:“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绿央笑了笑,也赶紧说:“既如此,我也陪你们去吧。”
时祺听得此话,瞬间蹦了起来,道:“太好了,有师姐在,这下什么都不用怕了!”
风羲眉毛又抽了,再次腹诽:不该带她来的!
风羲道:“央央,你还是别去了。这极寒天气你都还未适应。我陪她去就好。这也是为你好。”
绿央道:“没事的风羲,我来了这些时日,早适应了。再说念安的父亲都愿意让她去,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时祺紧接着道:“就是,我也会保护好师姐的啊。你怎么总是不让师姐干这干那,整天把她关在屋子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风羲再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无奈只得答应。
三人在时宅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出发了。绿央不喜飞行之术,时祺又常年不佩魂器。骑马就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时祺和风羲又在宅门口争了半天谁带绿团子,最后以风羲胜出告终,三人这才上路。
行了约莫半日,终于到了良户村。
风羲拂开村口石碑上的雪,看清了上面的字,才道:“到了,就是此处。”
整座村庄建在平坦处,道路开阔,房屋顶上都覆上了厚厚的积雪。已是午时,却没有哪一座房子里升起炊烟。远远望去,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种冷冰冰、又灰蒙蒙的寒气之中。
风羲将绿央拉到身后,道:“你走到我身后。”言罢就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