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背后一寒。
苏迎岁的眼神让黄县令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他的预感成了真。
苏迎岁走到他旁边,像拎个小鸡崽一样,将他薅了起来。
“黄大人,方才那几位大人的家都住在哪里啊?如此有权有势,苏某可得去拜访一二。”
黄县令见他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堆出一脸假笑:“是是是,下官这就带大人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
虽然这些人给他送了很多钱,为他的仕途付出了很多,但是对不住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虽然知道这次被放过的概率也很小,但他也不敢在现在就和苏迎岁翻脸。
因为如果是那样,他就要先死一步了。
所以,尽管心中忐忑不安,也只能在现在好好表现,以求等会儿苏迎岁从宽处理。
头顶上悬着的钢刀才是最吓人的。
苏迎岁叫来一队侍卫,发现这些侍卫并不是直接听命于黄县令,是根据令牌做事,心里就有了主意。
侍卫跟着黄县令,把刚才那几位公子哥口中说的,比京官还富庶的大人都抓了起来。
全家老小,还有数不清的仆役。
“听说你们几位大人家中无比富饶,想必贪了不少吧?”
苏迎岁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位拼命喊冤的大人。
那几个公子哥也在。
见到苏迎岁时,对他怒目而视,依旧很嚣张。
“你居然还敢到我们家来,真是不识好歹,白天放你一马已经是我们额外开恩,你居然还到这里来讨打。爹!就是这个人,白天让我们去搬砖!”
“就是啊爹,赶快让他丢了官职,叫他敢如此命令我们!”
“我们家就是比他这个穷鬼富,没想到京城的官也有混的如此不成气候的亏,我还以为钦差大臣都是出手阔绰无比的呢。”
在官员之中,属于京官最有含金量,一般来说,年轻的官员,没资历,没势力的官员在通过科举之后,任以官职,就会被外调到各个地方去,当地方官。
只有做出一番杰出成就,才能回到京中。
京中的官员做错了事,才会被下调到地方去将功折罪。
这几乎是天生的鄙视链。
所以,几个公子哥在看到苏迎岁的穿着打扮时,第一时间就觉得,这家伙一定没什么权利,穿的如此落魄,甚至还比不上他们。
天生的踩高捧低,欺软怕硬,如今,见到京城来的钦差居然还没自己过的好,那优越感“滋”一下就起来了。
几个大人喊冤枉喊的嗓子都快哑了,被他们的儿子这么一搅和,顿时无从辩驳了。
苏迎岁扫视了一眼不再做声的几个官员:“现在服气了吗?这可是你们亲生儿子,亲口承认。”
官员们如丧考妣。
本来只要一口咬定,不承认,谅那苏迎岁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拿不出证据。
但现在,他们的儿子原来早已把他们卖了个干净,不仅对家里的钱财大加吹捧,而且还做出一副欺男霸女的丑恶嘴脸。
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别说贪污的罪名。
侮辱钦差大臣也是一项大罪。
钦差出门代表皇上,等于是他们的儿子居然出言辱骂皇上。
对方就算不考虑他们贪污,也可以治他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跑不掉啊。
“家门不幸啊!”
一位看起来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大人哀叹一声,无话可说。
苏迎岁顺利让这些人都签字画押认罪。
“黄大人,你也签一份吧。”
黄县令心里头那一点侥幸瞬间没了。
本以为苏迎岁抓到这些人,就不会再来为难他了。
没想到是秋后算账。
“别……别杀我,我刚刚可是……”
“写不写?”苏迎岁提起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跟黄县令这种人没什么可讲的,当面你有权利时,他会对你无比的恭敬,无比的顺从,连多年的朋友都能说卖就卖。
但是如果放任他一会儿,说不定他立刻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表演变脸一个大反转。
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写!我现在就写!”
黄县令哆哆嗦嗦的拿着毛笔,试了好几下,都没在纸上写出字来。
眼睛里恐惧中带着怨毒,但不情不愿,却也不敢忤逆,颤抖着写下的认罪书。
将这些人的认罪书收作一摞,苏迎岁满意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
“抄家,所有钱财都充入官府,做备用之资,这些人全部押入大牢,稍后再做处理。”
这些官员家里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