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
心里却是疑窦顿生,即便安锦月出生在鬼节,日子有些不吉利,即便她常年病弱,耗费无数药材和银钱,但安昌侯也不应该是如此慌张。
面对如此麻烦的人,他一个没什么责任感的父亲,流露出来的不应该是厌恶吗?怎么会是慌张,还隐隐有些忌惮和惊惧。
安昌侯又走到槅扇旁,对里头的阿香道:“姚仙姑是来给姑娘瞧病的,你不可怠慢。”
阿香怯懦的应了一声是,转头看了眼倒在暖炕上,呼吸微弱的安锦月。
安锦月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的神情,朝阿香摇了摇头。
走出院门,顾辰迎了上来,看了姚杳一眼,只见她的双眼里波光一动,他心下了然,朝安昌侯道:“大姑娘的事略有棘手,贫道要和师妹商议个章程出来。”
安昌侯点头如捣蒜:“应该的,应该的,本侯吩咐人把隔壁院子收拾出来,真人莫要嫌弃简陋。”
顾辰一副不滞于物的高人做派:“侯爷安排就是。”
安昌侯又道:“真人和仙姑稍事歇息,本侯吩咐人去准备午食。”
顾辰和姚杳是临近晌午赶到安昌侯府的,图的就是一顿不要钱的午食。
听到这话,二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跟着安昌侯,举步往前厅去了。
用罢了午食,姚杳和顾辰径直去了收拾妥当的客房,并没有再去安锦月的闺阁。
总要给人一些喘息之机。
顾辰又抿了一口茶,问道:“安锦月那,有什么不对劲?”
姚杳捧着杯盏,热气在脸上氤氲,她思忖道:“我给安锦月切了个脉,她的确体弱多病,但也没到立时就要病死的地步,她那个屋里药味儿虽重的很,但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多是温补之药,那婢女化开的那丸药,我方才也刻意看了,不是寻常的补药,闻着像是无忧散。”
“无忧散?”顾辰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药,愣了一瞬:“是治什么的?”
姚杳想了一下安锦月的情形,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就是,姑娘得的病,哎呀你不懂。”
顾辰白皙的脸上骤然一红,嘁了一声。
静了片刻,他还是耐不住性子,又问了起来:“姑娘得的病,什么病?”见姚杳撇过头去不理他,他锲而不舍的继续问:“是,月事不调,还是啥?”
姚杳哽住了,简直无法直视顾辰,作为一个古人,他怎么就这么不合格,连这种话都能问得出来。
她都替他害臊。
她叹了口气:“哎,老顾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她微微一顿:“这个无忧散还有个名字,叫保产无忧。”
“扑哧”一声,顾辰喷了一口茶出来,茶水溅的满地都是。
他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你说啥?”
姚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你没听错。”
顾辰满脸震惊:“你确定?”
姚杳挑眉:“我不确定啊,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顾辰无语,他要是再相信姚杳,他就是个大傻子!
歇息了片刻,日头刚刚偏西,便有小厮来敲门。
顾辰拉开门,看着来人。
小厮低眉顺眼的行礼道:“顾真人,侯爷请真人移步前厅一叙。”
顾辰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安昌侯痴迷于求仙问道,但凡见着个穿道袍的,都要奉为上宾,如今顾真人自己送上了门,他又岂能放过,不天天拉着他论道才是怪事。
他转头看了一眼姚杳,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
姚杳挑眉,做了个让顾辰安心的神情。
顾辰走后不久,姚杳再度去了安锦月的闺房。
安锦月半靠在暖炕上,初夏时节,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可她身上仍盖着厚厚的锦被,像是格外的畏寒。
她抬起一张苍白无血的脸,看到姚杳的打扮丝毫不觉意外,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真是不祥。”
姚杳抿唇不语,打量了一圈儿,目光在小几上的阔口药碗落了落。
安锦月眼看着姚杳望住了药碗,她畏缩了一下,原本就惨白的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绮丽的绯红,她骤然呼吸急促,喉咙里响起粗重的喘气声,像是快要背过气去了。
阿香听到声音,赶忙从外头跑进来,连连拍着安锦月的后背,惊慌失措道:“姑娘,姑娘!”眼看着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阿香才松了口气。
姚杳慢慢走过去,弯起一双杏眼,笑眯眯道:“贫道是来给大姑娘瞧病的,大姑娘,请吧。”说着,她自顾自的搬了个锦杌过来坐下,手搁在炕沿儿,朝安锦月抬了抬下巴。
安锦月的眉目间露出一丝愁苦的神情,怯怯的看了姚杳一眼,既不敢说一个不字,又不敢真的让姚杳切脉,犹犹豫豫的把手指伸出了锦被。
姚杳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言语中却又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大姑娘,方才贫道已经切过一次脉了,现下不过是给大姑娘一个面子,今日大姑娘不接这面子,还有明日,后日,贫道是有耐心,可就是不知道侯爷有没有耐心了。”
安锦月畏缩了一下,阿香赶忙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她这才稳下了心思,柔弱低语:“那就,有劳仙姑了。”
姚杳伸手搭在安锦月的手腕上。
安锦月认命一般的闭上了双眼,眼皮儿轻轻的颤动不止,泄露了心底的慌乱不堪。
几息过后,姚杳收回了手,正要开口说话,眼前却突然多了一只手,手上托着一只半旧的佩囊。
她目光上移,看到阿香战战兢兢的托着佩囊。
她嗤的一笑,佯装不明:“这是,请贫道出山的银子,侯爷会给的,无需大姑娘破费。”
安锦月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摇头道:“不,仙姑,父亲给的是父亲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