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下沉式客厅里,魏砚书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见两人从楼梯上下来,他起身走到言珞面前,柔声问道:“珞珞,这么快就聊完了?”
言珞打手语:嗯,许小姐说的事情我愿意。
但魏砚书却有些警惕地看向言珞身后的许致:“你都跟珞珞说了什么?”
他的这句话里隐隐的有几分责备,还有些生气的意味。
许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居然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凶狠,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言珞拽了拽魏砚书的袖子,抬手打着手语。
许致看不懂手语,但从言珞的表情不难猜出,她是在跟魏砚书解释。
可是,随着她比划的手语,魏砚书的眉头却也在渐渐聚拢,最后他沉声说了一句:“不行!”
言珞的表情有些生气,她鼻子轻轻“哼”了一下,不再看他,错开身走向客厅的沙发。
许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缓和一下气氛。
“许小姐,”魏砚书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语调冷冷地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许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言珞,然后点了点头。
送她回去的路上,魏砚书明显心情不好,他一路都没有说话。
许致也不知道言珞和他比画的手语是什么意思,只能同样沉默着。
到她家楼下后,魏砚书在她下车后说:“我之所以带你去见言珞,是料定了她不会答应你说的事,但显然,你让我很意外。”
许致转头看着他,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眼镜片微微有些反光,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下一秒,魏砚书升起车窗,开车离开。
许致愣在原地,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下午带她去挑礼物时有说有笑的人,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另一边,魏砚书将车子开出去一段路后,猛地踩刹车、半打方向盘。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车子停在路边。
驾驶室的男人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摘了眼镜丢到副驾驶的座椅上,在低头看到身侧车门储物格里的瓶装水时,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魏砚书狠狠地咬着牙,然后拿起那瓶水拧开,降下车窗将手伸了出去,捏着瓶身的手指渐渐用力,瓶子里的水被悉数倒在了地上。
等瓶子里的水空了,他又猛地将瓶子丢向后座,稳了稳心神,他从怀里掏出手机,平静地打了个电话,说:“我发个地址给你,你开车过来。”说完不等对面回复就直接挂了电话。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辆慕尚停在魏砚书的车旁。
从车上下来的清俊男人嗤笑一声:“哟,你这是怎么了?”
魏砚书瞥了一眼走过来的季修恒,语气沉沉地说:“你的车我开走。”说完直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哎,魏砚书,”季修恒反应过来,抱胸摇头,“你不会又想让我开你的车回去吧?”
魏砚书挑眉不语,随后一脚油门踩下去。
季修恒看了眼身旁的车,嫌弃地咋舌:“啧啧啧,看来又炸毛了。”
许致在家门口看到季驰的时候明显一愣。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她在商场看到他时的那套西服,只是外面的黑色大衣换成了深蓝色。
她没说话,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望着他。
季驰眉眼略显疲惫,他走过来抱她。
许致闻到了淡淡的木质香气,还有……一丝淡雅的女士香水味,她脑子里闪过陈幼之的笑脸,然后,她抬手用力地推开了他。
季驰被推得倒退一步,他稳住身形,眼神困惑地看她。
许致神色淡然地对上他的视线,上前一步逼近他,抬手拍了拍他的心口,语气平静地说:“季大律师的心态真好,前脚刚告别家里的小娇妻就跑来我家门口等着,怎么?”她学着他先前说话的语气,调侃道,“你这是想红杏出墙啊?”
季驰开口说:“我跟你说过的,我跟幼之没有结婚,我们只是……”
“只是合作关系吗?”她打断了他的话,自嘲一笑,“你是不是还想说,我接了你的戒指,我才是那个会成为你妻子的人,是吗?”
他张了张嘴,但却是什么也没能解释出口。
“季驰。”她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神突然变得冷漠,“这年头,结了婚都能离,更何况我们还没什么。”
他垂眸看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但她只是退开一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然后不再看他,错开身走过去开门。
但她抬手在门锁上识别指纹时,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颤着。
感情的事情最难讲道理,明明是在乎对方才会去关注与那个人有关的事,可是当亲眼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时,又会变成一只难过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