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泽听后,又回头问谢知禅道:“世子妃可有记录,本官需要查看一下,确定他娘子是否昨日真的从千缘阁购买了口脂。”
那男子听了,掏出袖子里的那盒口脂来,说道:“这口脂上分明就是他们千缘阁的标志,哪里还有假的。”
章君泽便道:“虽东西是千缘阁的,但购买的时间是否属实,本官也需要查证。”
谢知禅回头吩咐了俞娘子一声:“你去将销售记录册拿出来。”
等俞娘子将销售册子拿出来,谢知禅将册子递给章君泽,道:“章大人,我千缘阁出品的东西,盒子底部全都有一个数字编号,你可看看那人手中盒子底部的编号,对比翻看此销售记录册,看是否是昨日从店里售出的。”
章君泽接过册子,让人将那男子手中的口脂盒子拿来,翻到底部给他看了一眼,他便翻到昨日的销售记录一页,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样的编号。
他将销售记录册递给那拿着盒子的官差,道:“你拿去给周围的百姓看看,今日的所有证物,我都会让百姓们过目一次。”
那官差应了,便将口脂盒子跟销售记录册子都捧着,给里面一圈围观的百姓查看。
章君泽接着对谢知禅道:“世子妃,此人所言不假,口脂的确是昨日从千缘阁售出的。”
那男人顿时就大嚷起来:“看吧,我没说谎吧,我娘子就是被她们家的口脂给毒死的!”又哭道:“我可怜的娘子哟——”
围观的百姓顿时也难以置信,难道这千缘阁的东西真的有毒?
章君泽面色却只是淡淡的,对那男子道:“虽如此,你夫人究竟是中何毒死的,这盒口脂里是否有毒,我还需要请大理寺的仵作过来验尸,之后才能确定。”
那男子立刻伸手就将他夫人的尸体护在身后,喊道:“我带我夫人的尸体到这里来,就是要为夫人讨个说法让她入土为安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请仵作来验尸就是要给她开膛破肚。
那仵作还不是你们找来的人,到时候横说竖说,我们老百姓也不懂,被你们糊弄了也不知道。
你这人,还说是什么好官,这分明就是怕了燕王府,有意偏袒燕王府世子妃。”
那些围观的百姓听到要开膛破肚,也觉可怕,顿时倒是同情那男人来,谁的亲人死了以后不想让人早点入土为安呢。
这开膛破肚,怕是灵魂也不安了。
况且那男人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懂验尸的事。
要监督也监督不了。
这种情况下,章君泽也有些犹豫,若是仵作来了,强行验尸,这么多百姓看着,别说他的官声,就是朝廷的名声也会受损。
谢知禅见他为难,便决定帮他一帮,说道:“大人,何必要验尸这么麻烦?你不必请仵作来,便去随便一家京都可靠些的医馆里,请一位精通药理的大夫来,大人就能破案了。”
那男人听了,心中一慌,顿时又无理取闹起来,喊道:“我家娘子分明就是被她们家的口脂给毒死的,大理寺的人来了也不抓凶手,只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们老百姓的命就是苦,谁来为我们做主啊!”
谢知禅听了,冷笑道:“怎么?说要请仵作来验尸你不肯,就在医馆里请个大夫来验验,你也不肯么?还是说不敢呢?”
那男人一听,知道事情坏了,拔腿就要跑,章君泽眼疾手快,伸脚一拦,将人绊倒,反扭手臂将人抓了,扔给旁边的官差道:“先把人锁了,把他嘴也给堵上。”
那男人终于想吵也吵不出来了,只“呜呜”个不停。
章君泽便吩咐了两个官差,让他们分别去两个医馆,请两位大夫过来。
不一会,去请大夫的官差带回来两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一位乃是城东回春堂的辛大夫,他最擅长药理,一位乃是城西妙手堂的余大夫,最擅长医理,二人在这京都地界都是有名的。
也是有名的互相不对付,若他们二人的说辞一致,那基本可以确定是事实。
章君泽对那两位大夫道:“烦请两位老人家帮忙看看,这位夫人是中了何毒而亡,大概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那两位大夫寻常都是看活人,今天第一次看死人,虽也不太习惯,但好歹也不是没见过病人医治无用死亡的,因此也不害怕。
蹲下后,先后将那可怜女子的口鼻眼都查看了一遍。
那辛大夫先站起来道:“回大人,这女子是中了茜草毒而亡,这茜草毒是立即毙命的毒药,此女子身体尚未僵硬,死亡时间应该就是一个时辰之前。”
那余大夫也跟着点头道:“老夫看来也是如此。”
章君泽点点头,又派了两个官差将二人好好地送回医馆去。
他对围观的百姓说道:“根据辛大夫与余大夫所说,这个女子是一个时辰前才中了茜草毒死亡的,现在的时辰已是午时,跟这男子说的今日早晨早饭时中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