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一句,『不是太仓公,是小太仓。』太仓公是太仓淳于,小太仓是太仓萦。华佗闻言,稍微放下了些心,但是很快又提了起来,就算是小太仓,也不能随意打骂啊!华佗对于太仓萦很有好感,因为太仓萦虽然身为女子,但是对于人体血污并不避讳,也不像是某些士族仕女,动不动就是捂鼻作呕,昏昏欲倒的模样,而是坚韧且勤奋,好学且谦逊,成为了百医馆之中女医师的模板……就这样一个医师,怎么会被人打伤?简单询问之后,华佗才是明白过来。太仓萦虽然重点是妇幼科,但是面对当前伤兵众多的情况,她也同样协助金创科进行救治伤兵。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人冲到了百医馆,大骂太仓萦害死了人,并且还上手了……幸好在百医馆之中的学徒,医护见势不妙,上前拦阻,将那些人给制服了,说不得还会出更大的乱子。『她……她可是安好?』华佗急急问道。张云微微示意。院落厢房之内,太仓萦正咬着牙,忍着高度酒喷在伤口上的痛楚。华佗看到她的手臂被抓伤了,几道长长的血痕。『怎么不小心些……』华佗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太仓萦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到一旁,只是留给华佗一个巾帛扎起的辫子。『这……』华佗想要上前帮忙,可是他身上手上做完了上一个手术之后,还没有完全清洁干净,再加上帮着太仓萦包扎的是女学徒,所以只能是在一旁干着急。太仓萦伤得并不重。虽然说突如其来的争吵和谩骂让正在百医馆外面坐堂诊病的太仓萦有些懵圈,但是在太仓萦身边还是有些女学徒的,她们第一时间拦住了那些情绪激动的百姓,然后护卫就赶来了。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太仓萦被不小心抓住了手臂,然后被抓了几道口子……华佗看着,叭咂了两下嘴,『你……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太仓萦低着头,也没回话。她很委屈,只不过她个性好强,所以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而已。明明是她努力的医治病患,救苦扶伤,却被人谩骂,侮辱,甚至还动了手……伤兵的死亡跟她并没有多少直接的联系,甚至还有不少伤兵因为她的救治而活了下来。厢房之内的气氛,显得沉闷压抑。华佗不善于言辞,呃呃嗯嗯了几声,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是颇为心疼的在太仓萦手臂上的伤口上看了几眼,便是皱着眉头出来,找到了张云说道,『救死扶伤,乃逆天夺命,这……这怎么能怪到小太仓身上?』『可不是么?』张云也是皱眉,『说是伤兵为阳男,太仓为阴女,阴阳相冲,便是夺人性命!你听听,有这般道理么?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待会巡检处的人来了,可是要好生说到一番!』百医馆之外的哭闹嚎叫之声,依旧在继续。站在院落之中的华佗,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一些哭喊的声音……『天杀的啊……我的孩儿啊……』『都是她,都是她……』『我的儿啊,就活生生的被害了啊……』『他是为了骠骑作战啊……』『我的儿啊……』『死了都不得安宁……』『被割得连尸首都不得全……』华佗越听,眉头便是越紧,『这来的还不是一个人?!』很显然,若是一两个人当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些来百医馆闹事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属于『法不责众』类型的,只要觉得自己人多,便是占理。即便是心中知道可能未必自己占理,但是或是因为情绪,或是因为习俗,便是你拉着我,我跟着你,上头了之后也不管不顾了。张云叹息,『这些百姓,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真是可恨!』华佗没有出去和那些哭嚎的理论,虽然他很愤怒,很不解,但是在这个时候和那些大嗓门的人讲道理,明显是一件蠢事,他只是想着是不是他连累了太仓萦,因为他听出来了,那些人也在控诉解剖尸体……而在百医馆之中,解剖尸体最多的男医师,自然就是华佗,而若是论女医师,那么就是太仓萦了。甚至太仓萦解剖的女性尸体还比华佗更多一些。『解剖啊……』华佗皱着眉头,有些忧虑的回头看了看厢房之处。华夏在推行忠孝的时候,就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之言,并且认为这是不可违背的『天理』,然后被许多公知大儒所宣导,成为了一个普世的价值观,在这样的价值观之下,甚至连普通百姓的理发,都必须先过孔子的这道门槛。孔老夫子表示人的言行应该以孝道为中心,孝道可以从保护好自己的头发和皮肤开始……或许这就是华夏美容行业的开端?但其实并不是如此理解。孔老夫子的话,要结合当时的社会环境,而在春秋战国之时,华夏只有中原一小块,而周边的蛮夷戎胡,因为生活条件不佳,所以很多人是会剃头发的,以免滋生虫虱。同时,春秋战国时期的律法,有一些刑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