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
司马懿呼出一口气,『我会尽力斩杀了夏侯……』
司马孚长拜,『多谢……兄长……』
司马孚没说自己重伤,司马懿也没有问。
几名护卫走上前来,微微朝着司马孚说了一声抱歉,便是打去了司马孚的头冠,除下了其印绶,然后押着司马孚上了囚车,一路远去。
从始至终,司马懿都没有回头。
他虽然至河东领军,但他依旧还是大理寺卿,并未卸任。
许据从远处走来,看着司马孚被押送着远去,挑了挑眉毛,也没有说什么求情的话语。他和司马懿不熟,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领了荀谌的命令前来支援罢了。
明面上,河东只有两支机动部队。
一支是司马领着的骑兵,另外一支则是许据统御的步卒。骑兵部队现在因为司马孚惨败,五百人只剩下了两百多逃了回来,导致司马懿现在所有的人马数目缩减到了不足七百。而步卒部队则是在剿灭了风陵渡曹军之后,也有些折损,另外还需要在风陵渡留下两千驻守,所以现在许据统御的步卒数量也同样只有原来的一半,两千多人。
『你准备怎么做?』许据站到了石头的一旁,和司马懿一样看着远方。
那边是平阳的方向。
『曹军一定会去打平阳。』司马懿说道,『他在兜圈子,但是实际上他的目标就只有平阳。』
『这倒是没错,』许据点头说道,『不过如果我们驻守平阳,那么岂不是任凭曹军在河东肆虐了?』
『所以我要跟上去。』司马懿平静的说道,『跟着他,咬着他,拖住他的脚步……直至他转过头来打我们……然后……』
司马懿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河道。
许据沉吟了一会儿,左右张望了一下,『在哪里?这里?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埋伏。
最普通最常见的策略。
这里地势并不险要,周边也没有什么坚固险峻的石壁。一侧是一些并不高的土丘,另外一侧则是因为枯水期而显露出了较多滩涂的河流。
整体来说,肯定是不如什么峡谷啊,沟壑啊,密林啊等等地方适宜埋伏。
司马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唯有如此,方可令其落网。若是险要之地,曹军必然远遁,再想要聚而歼之,恐几难矣。』
司马懿转身朝着许据一拜,『此战成败,皆仰仗许校尉了!』
许据连忙也是回礼,目光微动,『这……大理卿实在是太客气了……大理卿既然有令,许某无有不从……』
司马懿点头,『多谢许校尉。』
『不敢,不敢。』许据也很客气,『请大理卿下令就是。』
两人直起身来,各自微笑。
似乎很热切,却在骨子里面透出了疏远。
……
……
夏侯渊的高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如果说司马孚是菜鸟,那么在北域锻炼过的司马懿,虽然还不至于像是历史上后期那种老奸巨猾的模式,但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
狡猾的狐狸。
一场战斗,往往会带来一些印迹,一些改变,就像是自从北屈营地开始,司马懿就开始了往重装弓骑兵路线偏移了。司马懿觉得这种战斗的模式,对于大多数的步卒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并且让步卒无法反抗。
而很显然的是,当弓骑兵对上枪骑兵的时候,就有些吃亏了。
胡人游牧一开始都是原始的轻装,或是裸装的弓骑兵,但是对上了汉王朝的枪骑兵的时候,就麻爪了。在战马奔跑的同时射箭,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不可能像是游戏当中一样,有自动巡航自动导向的箭矢,必定射中目标的能力。
对于弓骑兵来说,想要增加单发箭矢射中目标的概率,要么是立定静止射击,要么就是缩短射击的距离,而这两种办法在对战枪骑兵的时候,都是很危险的。
曹军骑兵,当下大部分就是枪骑兵。
或者说,还没有完全走向分支,还没有精细化的多功能骑兵。
多功能自然具备多种适应性,但是同样也意味着肯定在某些专项的精通方面有所不如。
可是对于刚刚准备走专精备甲弓骑兵路线的司马懿来说,曹军的骑兵依旧不好对付。
离远了射不中,近了就有折损的危险,尤其是夏侯渊的武力自然是超过司马懿的,正面硬拼很不划算,于是司马懿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射马。
相比较于面积较小,并且还会东躲西藏左右摇摆,拿着盾牌格挡等等方式来躲避箭矢弩矢的骑手来说,傻憨憨的只会奔跑的战马无疑是一个更容易射中的目标。
司马懿制定出了整体战术之后,夏侯渊的好日子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