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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面临潼关坚城而有些低下的士气,重新得到了振奋,但是曹操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能取得一些什么收获,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会更加的困难。
……
……
寒风呼啸。
魏延用刀鞘的末端抠了抠地面,看着干涸成粉末状的黄尘在风中飞舞,微微皱了皱眉。
河东今年太干了。
土地失去了原有的水分,耕地很多地方都皴裂成为一块块的。
若不是斐潜早些年就重修了河东的水利工程,说不得今年河东就是旱灾减产……
当然,魏延考虑的并不是在庄禾方面,而是河道的问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其实最开始并不是说什么运气轮流转,而是大河搞破坏。因为大河时满时旱,水位高高低低,导致从龙门渡往下到蒲津渡一带,经常会发生河道变化,或许三十年前在河西境内流淌,三十年后就在河东了,而这种河道的变化,也导致了从龙门渡到蒲津渡一带常年都是滩涂沼泽低洼土地,而且被大河侵削得一条条的,难以行进。
因此从河东到关中,南北方向这一段上,自古以来就是两个渡口,一个是龙门渡,一个是蒲津渡。
一旦干旱持续,水位下降,就意味着不管是从龙门渡过,还是从蒲津渡走,通过大河都会容易得多……
而这个天气变化,魏延也无法控制。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魏延没能意识到,大河水位下降,那么那些裸露出来的河床,就是蝗虫最佳的繁殖场所。
这些河床没有任何的植被,而且也不会有什么人,或是牲畜来翻滚搅动,所以虫卵都很安全,只要熬过了冬季,一开春,便是漫天遍地的蝗虫腾空而起!
大军征战,加剧了周边的树木被毁坏的速度,而这又带来了更多的水土流失,干旱加剧……
明年的命运,已经在悄然书写。
关中如今还没有大规模的征伐动员兵,只是在长安三辅内征调了一些之前退役的兵卒,加强了戒备和值守。
虽然庞统说过,让魏延不用担心太多,但是魏延总是觉得关中河东那些士族大户,迟早会搞出一些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若是应对不妥……
河东的士族大户的问题,嗯,或者说这是大汉所有地方的问题。大汉三四百年的积攒,地方性的问题已经是非常的可怕了,只不过平时都被按时缴纳的赋税所掩盖了,一旦出现中央统御力度不足的时候,就会出现许许多多奇怪的问题。
这种弊病一代代的相传,透入了华夏封建王朝的骨髓。
斐潜想要走另外一条路,隔绝这种弊病,而曹操过来说,不行。我们人多,不同意,少数要服从多数,所以你要跟我走。
魏延不懂得这些,但是他懂得当下的位置是骠骑给予了他,所以他就必须对骠骑忠诚。
军参事贾洪从营地里面出来,找到了魏延,见魏延盯着河对岸的曹军营地,便是忍不住又说道:『将军,庞令君有令,不管是否有曹军破绽,将军不得过河!』
魏延连头都没有回,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知道!某就是看看!』
贾洪说话还有些惯性,即便是魏延说知道了,也依旧还是要叽咕两句。
魏延左耳听,右耳就飞了出去。
魏延不太喜欢贾洪,因为贾洪是个老死板的性格。或许也就是这么一个性格,所以才被派来给魏延当任军中参事,也就是魏延的后勤文吏主官。
除了年龄大有些絮絮叨叨之外,贾洪的事情都办得不错,既不贪钱,也不枉法,处理事情有条不紊,公平合理,让魏延可以比较省心的专注在战事方面上,而将兵卒的吃喝拉撒等等一系列琐事都丢给贾洪处理。
没有人会一生下来就会被天下所有人喜欢,即便是天子也不行。
想起天子,魏延就想到了骠骑世子,然后忽然想到了一点,这会不会是庞统有意给世子……
『算了……』魏延摇了摇头,这些政治上面的东西实在是太费脑筋了,还不如军事上的简单。
贾洪在一旁,以为魏延是在跟他说话,不由得一愣,『算了?这怎么成?』
魏延反应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贾洪翻起眼皮看着魏延。
魏延嘿嘿笑,『方才想着曹军之事……』
『将军,是这样,原本应该从河东安邑解送而来的粮草,现在延迟了十日。』贾洪说道,『原本这应该依律判罚军棍二十,但是……』
『但是什么?』魏延问道。
『但是这军粮并非运粮官路途耽误所致,而是在安邑解取粮草的时候就耽搁了,运粮官在路途中还加快了行程……』贾洪一板一眼的说道,『如果说处罚运粮官,那么责任其实并不能完全算是他的,多少有些不公,但是如果说不处罚运粮官,那么又将律法置之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