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出征的时候,幸灾乐祸也就是在所难免。 两人相视大笑,震得四知堂上的灰尘噗噗往下掉。 过了片刻,笑停了,忧愁又像是飘荡起来的灰尘,别管往上飞起有多么张扬,终究还是有落下的时候。斐潜出征西域,或许东西之间的平衡就有可能会被打破。一旦东西平衡被打破,首当其冲的,就是河洛杨氏。 怎么办? 『父亲大人,孩儿……』杨修沉吟着,『要不要和……联系一下?』 杨彪仰起头,看着四知堂的牌匾,沉默了很久。若不是其胡须微微颤抖,或许像是一个凋像多过于想是一个人,『不妥。』 『嗯?』杨修扬眉道,『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以某对于骠骑之所见……』杨彪脸上的皱纹里面,隐隐的透露出了一些怀疑之色,半响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应不至于如此……』 杨彪没有说完,但是表达的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他想起了当年在平阳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杨彪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将斐潜拿捏得死死的,就快摘下桃子的时候,却被桃子咬了一口。从那个时候开始,杨彪对于斐潜的事情,就是持谨慎再谨慎,谁知道眼前看起来像是个桃子的东西,是不是什么东西装的?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骠骑应该留有后手,不至于如此……狼狈?』杨修也是思索了一下,用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中性一些的词语,『可当下纷乱的不是斐骠骑,而是西域大都护吕奉先!这吕奉先么……一介武夫而已……』 杨修觉得斐潜确实足智多谋,但是奈何有猪队友啊! 对于一头猪来说,还能指望着有什么谋略? 现在斐潜出征西域,并不是斐潜的问题,而是吕布的问题。斐潜确实甚少犯错,但是并不代表者其手下的人也同样不犯错,更不能说明其手下的猪也一样不犯错。 『你说的也有道理……』杨彪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是不应着急……因为,肯定有人比我们更急……』 杨修吸了一口气,『明白了。』 父子两人于是都不说话了,在四知堂内静静的坐着,就像是两个凋像,亦或是两只坐在网中间的蜘蛛。 确实有比杨氏父子还要更急的人。 在消息传递到了山东之地后,许县周边,几乎是快要沸腾起来。 这不仅是涟漪,更像是水在沸腾。 噗嗤噗嗤的冒着热气,四下泼溅。 『派人通知乐将军,河内新兵营应在十日之后到陈留集中!』 『是!』 『颍川工房启动加预桉,从今日开始,所有工匠不得休假,全数打造器械!』 『唯!』 『骑兵战马数目统计,草料核查不得怠慢!』 『明白!』 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当关中长安动起来的时候,山东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同动起来了。 连续的命令像是流水一般,在尚书台中流淌了出去,然后向四周扩散。背上插着认旗的传令兵急切的占据了所有道路的中间路段,往来的传令兵甚至会在十字街头碰到一起,然后顾不得谩骂或是追究到底谁是主要责任谁是次要责任,爬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摸着身上的号令,便急急赶往下一站。 整个山东之地,从北到南,曹氏夏侯氏的军将汇集起来,面容严肃的或是领着部队进行操练,或是核查军械粮草,或是巡逻地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严肃的神色,笑容似乎从他们的生命当中暂且被抹去,只是剩下了严肃和紧张。 没办法不紧张…… 就连丞相府内的文吏也是同样的紧张,进进出出,或是携带着行文,或是传递号令,或是收集着所有的蛛丝马迹,就是为了提供给在丞相府衙正堂之内的几个大人物进行评定,复核,参考。 市坊内的物价不经意间提升了起来,然后店面伙计一次次的走出店门,取下水牌,擦去原本的标价,写下新的价格,便是引起新一阵的哀嚎,旋即又是一阵的哄抢。 『骠骑要出征西域!』 『听说了么?有个人要征西域了……』 集市乡野里面的人也在相互传递着消息,然后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或许是因为皇宫的城墙太高,或许是因为皇宫的墙壁太厚,这影响到了山东的涟漪波及而开的时候,刘协可以说是到了最后才得到了消息。 刘协沉默着,挥手让小黄门下去。 他站起身,背着手,像是一个小老头一样,在空旷的皇宫大殿里面转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