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多少钱粮物品啊,你们要那么多,实在是没有啊!』 黄巾贼不相信,『他妈的那么大的一个北海,怎么能没有钱粮和物品?我们要的又不多,不过就是几十万石的粮食,几千匹的战马,几万套的盔甲,怎么可能没有?北海那么那么那么的大!那么大的一个北海,咋就搞不到这些捏?』 孔融表示,『真没有,别说北海了,整个鲁国都没有这么多的东西……』 黄巾贼嘲笑:『那是你蠢!没见过别人咋当的官?没见过旁人怎么刮的地皮?在北海白呆这么久,连这点东西都搞不到?你就是个废物!』 孔融皱起眉头来,『你们怎么能骂人呢?』 黄巾贼很是欢乐,『就骂你了,怎么了?我看你都没一点的自知之明!作为这么大的一个北海相,连这点东西都搞不到,真给大汉地方官丢人!麻痹的快退群罢!』 孔融很不能理解,『我没有贪腐地方,怎么还被骂了?』 黄巾贼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弱鸡!老子就骂了!怎样?来咬我啊!』 孔融试图讲道理,『大家都是山东人,都是乡里乡亲……』 出身山东,和孔融乡里乡亲的这些黄巾贼,却根本不想要听孔融讲一些什么,他们只想着宣泄自己的情绪,『艹尼玛,乡你奶奶!叨叨个屁啊!瞎几把说什么呢!你他妈的说这些有个der用啊!艹他妈的快给钱!给粮食!不给就去死!去死!赶快去死!』 孔融谈不下去了,默然走开。 黄巾贼欢呼着,雀跃着,发出了更大的喧闹声响,似乎是在欢庆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胜利。 然后城内的百姓,也开始骂孔融了。 因为孔融没能打败这些黄巾贼。 孔融很疑惑,很诚恳的说道:『我也想打败黄巾贼,但是我没有足够的兵卒,而且……』 『我们不管,这些事情我们不懂,你啰嗦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只是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败黄巾贼,恢复北海的平稳平静?』 孔融更加的不解,『想要打败黄巾,首先要有足够兵力啊!而且若是你们不懂,那么之前我问你们,说要增加兵力的时候,你们为什么又言辞凿凿的说这样开销太大,根本不会有黄巾来这里,不需要增加兵卒呢?』 乡民怒吼着,『我们就随口说说,你就信了?你是白痴么?你个废物!连这点黄巾贼都打败不了!害得我们没办法好好生活,你当个der官啊?去死,去死,赶快去死!』 孔融茫然的看着这些人,因为他发现这些人在黄巾贼没来的几天前,还在表示他是一个好官,还在称赞他是一个好人,而现在,同样是这些人,却在谩骂,诅咒,用最为恶毒的字眼,咬着牙,扭曲着脸皮,朝着孔融喷吐着唾沫,指手画脚的想要让他去死。 就像是孔融死了,他们就能够开心,就能避免眼前的灾祸一样。他们从未真正的想要去解决什么问题,只想着谩骂,宣泄,根本不愿意看到听到事实是什么,他们只认可他们自己以为的事实是什么。 天上云朵似乎懒洋洋的飘荡着,而囚车则是在地面上咕噜咕噜的往前走,可是似乎永远追不上天上的云朵。 天色暗澹了下来。 扎营了。 有人往囚车里面扔了两个黑饼子。 孔融没动。 孔融想死了。似乎死亡,也不算是多么的可怕。如果自己去死,就能让别人开心,称赞,那么自己就去死好了。 就像是当年他的哥哥一样。 火把亮起,郗虑走到了囚车面前,『文举兄?醒醒!孔文举!』 孔融缓缓的偏过头,看着郗虑。 『文举兄?你……知错否?』郗虑轻声的问道。 四野之中,夜幕沉沉。 远山如同一座座的坟头,立在视线所及之处。 郗虑没有等到孔融的回应,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甩了袖子走了。 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那些坟头从黝黑变成了黛绿。 囚车摇摇晃晃继续上路,奔向死亡的道路。 第二天晚上,郗虑又来了,『孔文举!你可知罪否?』 郗虑的声音威严,就像是最为公正的法官在宣判着,没作恶为什么去扶? 囚车一旁的草丛里面,似乎有一只蟋蟀被郗虑的话语震慑住了,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个地方,重新又开始鸣叫起来。 郗虑依旧没得到孔融的回应,略微显得有些愤怒的走了。 第三天。 曹训找到了郗虑,『御史大夫,这眼看就要到了许县了,孔文举……还未认罪招供么?』 郗虑沉默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