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铳”
山名时熙盯着纪纲手的武器,眼神顿然锋利起来。
倭国不是没有火器,火器这东西从前宋到蒙元时期,不断的传播到倭国。虽他们手的火器远比上大明的犀利,而且作战时也就是放个响吓吓战马,但不阻碍山名时熙作为大名藩主的洞察力。
砰!
一声巨响,吓得几个山名家的武士勃然拔刀。
更有许多武士在瞬间,围住了山名时熙。
“推开!”山名时熙面色肃然的起身,看着纪纲。
方才他看得真切,纪纲只是微微的扣动扳机,然后他手的武器砰的一声巨响,硝烟弥漫。
电光火石之间,他清楚的看见,那个酒壶四分五裂变成碎片。
“请阁下再来一次!”山名时熙低声说道。
纪纲先是看看何广义,在后者点头默许的情况下,装填弹丸怼实,扳开击锤放入点火药,然后举枪瞄准。
砰!
又是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似乎让纪纲粗壮的手臂微晃,那口栽种着松树的陶缸,在众人目瞪口呆之,咔嚓一声,正面出现一个不大的圆形缺口,然后数道裂纹顺着缺口开始蔓延。
当众人看向陶缸的背面,目瞪口呆变成了大惊失色。
陶缸的后面,一个巨大的缺口,像是墙被大锤锤出一个洞一般。
“斯国一!”山名时熙眼都直了,甚至蹲下身摸着碎裂的陶缸。
一切都看在何广义眼,他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比弓箭威力强上百倍!”家老山名重村低声对山名时熙说道,“我们的火器,五步之外就没有准头,而且操作繁琐。明人的火器操作简单,准头足威力大。”
说着,低声道,“家主,若是百十个武士列阵,人人手都是这样的火器,所向睥睨呀!”
“你说!”山名时熙也低声道,“我们需要什么代价,才能得到那东西!”
“不顾一切!”山名重村郑重的说道,“家主,若当日和足利义满那家伙大战时,有这等神兵利器,我们还会败吗”
随即,他的眼神含笑,看向何广义。
后者听不懂他们用倭语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满面春风一般。
啪啪啪!
山名时熙起身,笑着鼓掌,赞叹道,“天朝之神兵,果然不同凡响。”说着,深深鞠躬,“鄙人等下邦小民,钦佩之至!”
“家主言重了!”何广义笑道,“这算不得什么”
确实是算不得什么,若是被他们看到京师之那支全部火器的禁卫军操演,火枪列阵火炮齐发起兵冲锋,还不惊掉他们的下巴
“我等井之蛙,今日大开眼界!”山名时熙笑道。
这话,顿时让何广义对他们倭人的评价和感官再次产生了些变动。
就凭这份卑躬屈膝,这些倭人就不可小觑。一个人也好一个国家也好,总是以谦卑的姿态放下身段,不惜自辱来换得某种利益,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手铳之物,只是随身近战防身之用!”何广义笑道,“其实我大明军,多用火枪。当今陛下亲自督造的洪武造,百步穿杨!”
“纳尼”山名时熙大惊,“火枪可否让鄙人一见”
“来呀!”何广义拍拍手,“取一杆洪武造来!”
纪纲领命,跑出院外。不多时扛着一杆,差不多一人高,枪管发反射着光泽的洪武造火绳枪进来。
科技树不好攀登,饶是工部还有火器铸造局耗费了无数银钱,至今大明的单兵火器,依然是火绳枪。
山名家的众人,眼睛像看到绝世珍宝一样,死死的盯着纪纲手的洪武造。
枪管浑圆且长,用铁箍固定在打磨好的木托上,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美感。
枪托被精心雕刻过,可以完全贴合士兵的肩膀,击锤上带着扳机,带着火绳弹夹,还有准星。
倭人,何时见过这个
他们目光贪婪,呼吸紧促都让何广义尽收眼底。
“纪百户!”何广义微微一笑,“给山名家诸位演示一下我大明的火枪!”
“喏!”纪纲答应一声。
随后身体站得笔直,按照平日的操练,枪口冲上。
从腰间掏出牛皮纸的定装弹,咬开一角对准枪口,灌入火药和尖头弹丸,然后抽出铜条,用力的怼实。
火枪平举,在点火处放入火药,调整火绳位置,并且枪托抵住肩膀瞄准前方。
口大喝一声,“好!”
他隶属于山东都司,前岁辽东大战李景隆的火器营大放异彩,作为辽东和高丽地区的储备军事力量,他们山东都司也开始大规模的演练火器。
准确的说,他们手的步枪都是当日李景隆打剩下不要的。但即便如此,在山东都司的军队手,也如获至宝。
“目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