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嫂捂着嘴,已经涕不成声。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般绝望过。
无论是对于村里的谣言,还是赵无赖的毒打,她总是想,忍忍就过去了,为了孩子,她权当看不见、听不见……有时候她觉得,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只要别带到家里来,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到头来,受累受累的仍然是她的孩子……
难道……这一切她真的做错了?
“娘……”看着痛哭流涕的娘亲,春苗哽咽着开口。
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赵大嫂就一把抹干眼泪,拉着春芽的手交到春苗手里,一字一句地道:“春苗,你带着春芽回家,大被蒙过头,好好睡觉,谁叫都不要出来。”
春苗还想再说话,但看到脸上从未有过的坚毅神色的娘亲,她便乖乖地闭了嘴,牵着妹妹回家。
而赵大嫂收拾好自己,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快步朝火光处走去。
起火的是徐寡妇的屋子,因为是土坯房茅草屋顶,一烧就燃。
但好在发现的及时,几乎是大半个村里人都来了,拎着自家的水桶赶来扑火,除了茅草屋顶烧没了,里面的人倒是没事。
赵大嫂赶到时,只见村民人围在烧毁的房屋面前,对着屋内的两人指指点点。
众人见到赵大嫂来,默默地给她让出一条道。
赵大嫂走上前,一眼就看见灰头土脸的两人,大抵是火灾发生的太突然,来不及穿上衣服就逃出来了。
徐寡妇勉强好点,身上好歹还裹着一条棉被,但从烧破的棉被还是能看出她里面未着寸缕,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除了烟灰,还有明显的暧昧痕迹……
一些村里的老鳏夫止不住地用目光打量,一边啧啧地将视线投向全身光溜溜,只有腰间勉强裹着一条破布的赵无赖。
“哎,我说赵无赖,你们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床上闹得太凶把油灯打翻了?”
此荤话一出,在场的男人都笑了起来,目光却止不住地往边上的徐寡妇身上飘。
一些脸皮子薄的妇人都低下头,但看向徐寡妇的目光里有嘲讽的、有不屑的、有伤风败俗的……
徐寡妇攥紧棉被,几乎恨不得将头埋进被子里。
赵无赖的脸色很难看,即使村里的谣言传得风生水起,但只要没人亲眼看见,他就不会有什么事,但现在自己这点破事被摆在了明面上,就会受到村里人的耻笑!
他目光瞥到走进人群的赵大嫂,像是找到了怒火的宣泄口,张嘴就骂了起来:“臭婆娘,你来这干啥子!看老子笑话吗!还不赶紧滚回去!”
赵大嫂没有像以往一样听到赵无赖的呵斥就害怕地缩头,她麻木的脸上扯了扯嘴角,随后看向徐寡妇,道:“赵无赖,你跟她厮混了多久?”
“老子的事用不着你管!”
赵无赖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恶狠狠地瞪着赵大嫂,别人看他的目光让他难堪,他还不了口,但这个臭婆娘竟敢跟别人一起看他的笑话,让他非常生气,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去打她一顿。
他也这么做了。
但冲上去的他刚举起巴掌就被赵大嫂一手拽住胳膊。
“你……”赵无赖似乎没想到一向任他打骂的人竟敢反抗,还没反应过来,赵大嫂就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赵无赖好吃懒做惯了,哪有经常干农活的赵大嫂力气大,这一巴掌直接将他打得蒙圈,趔趄着就摔在地上,腰间的破布也松开了去。
“你、你竟敢打我!!”
赵无赖气急败坏之余,站起来就想还手,但下一秒就感觉到下面凉凉的,周围男人看他的目光更是古怪,旁边一众看戏的妇人更是尴尬地移开视线。
反应过来后,赵无赖赶紧用双手捂紧下面,脸红一阵,白一阵。
他的脸彻底在村里人面前丢尽了。
就在他慌忙找地上的破布遮羞时,赵大嫂上前一步,将那块破布死死踩在脚下,在赵无赖目眦尽裂即将破口大骂之际,她冷冷地道:“赵无赖,咱们离了吧,现在就去找里正做公证。”
“你、你说啥?!”赵无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一向懦弱无能的赵大嫂竟然主动提出这种事。
但随即,他冷笑一声:“哈,行啊!老子看你那张脸早就看腻了,离了正好!你可不要后悔!”
有好事的村民早就去找里正了。
没一会儿,里正就带着东西过来。
此刻的赵无赖还一丝未缕捂着下面,里正见了,一脸不忍直视,摇着头直骂“伤风败俗”。
“刘叔儿……”赵大嫂刚要开口,赵无赖便气急败坏地抢先道:“里正,我要休了这婆娘!你快点帮我写休书公证!”
“赵无赖,你没有资格休我!”赵大嫂目光扫过边上装死的徐寡妇,冷声开口道,“我没有犯七出,你没有资格休我!刘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