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心疼地望着自家夫人,抹着老泪劝说,“夫人,算了吧。唉,何必去想那些令自己不痛快的事呢?”
霍锦绣的眼泪扑簌簌顺着脸庞落下,“她还在怨我怪我,她心里还在气我恨我啊嬷嬷,是不是?如今见了面,她都能假装看不到我了。”
“还有嬷嬷,你看她生的那张脸,那是她的脸么?她当初被接回府,为何要用一张假脸来相见?”
霍锦绣心痛无比,捶胸顿足,“这是为何意,嬷嬷你理解么?”
赵嬷嬷身为陪嫁嬷嬷,跟在夫人身边几十年了,可以说是一路看着她走至今日。
夫人如今的感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了解,同时涌现一丝心酸感。
懊悔啊,嬷嬷从小看着霍氏长大,怎能不知夫人心里是啥想法。
可如今懊悔又有什么用呢?
三姑娘又不像寻常姑娘那样,同家里闹了矛盾,随便哄几句就能哄好哄回去。
那可是个倔性子,跟夫人一样要强的不行。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想想上回,她豁出老脸不要去求她,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她依然铁石心肠竟还动手抽人。
大少上前阻拦,她甚至还不顾亲情捶了大少一拳。
可想而知这姑娘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一刀两断,根本就没任何转圜之地。
夫人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赵嬷嬷劝着霍氏,“您身体一直好好坏坏反反复复的,千万别再因这事儿扰心了。大夫不是说了么,您这病还是心病居多,需要静养,情绪切忌过分激动哀伤。”
霍氏满目悲哀,拧巴着不肯松手,“嬷嬷,你说她是不是故意如此?故意用一张难看的假脸回来见我们,故意做些不讨人喜欢之事,故意不说自己的朝官身份。”
“我霍锦绣到底哪儿对不起她了?她这么对我?”霍氏满腔悲愤揪住自己的衣襟,泪水不住往下掉。
“若当初,她以真实容颜回来,我也……”对着那么张精致出尘的小脸,至少让人看着都高兴,也不可能一直慢待她。
“为什么呀?”霍氏实在想不通,“老太太能松口接她回来,不应是桩值得高兴的喜事么?她因何诸多隐瞒我们?”
赵嬷嬷也说不上来,只呐呐答了一句,“夫人啊,您别想那么多了。这事,唉,说来说去也怪老奴没能好好提醒您。以至于如今母女关系弄成这样。”
“您不是都知道么,三姑娘先前在小庄子上还消失过十年呢,这消失的十年,她一直都没说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如今算是晓得一部分了。她是做官去了呀!”还是朝中的四品官,震惊朝野内外的镇妖司首席司判大人。
霍氏眼泪直掉,“老爷说托人去查了,她的户籍早在离开我们霍府那天,就火速转去苏氏。”
“嬷嬷你说,她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她怎么就认识苏家这些人的?又是怎么跟苏夫人亲如母女的?这些,我这当娘的,是一概不知啊。”
赵嬷嬷用绢子擦着她的眼泪,连连安抚,“夫人啊,事已至此,您别想那么多了。”
“您想想十年光景,什么事不会发生呢?若非如此,三姑娘也不可能修得一身医术、武艺过人。”
“可她什么都不说,我们何从得知?”霍氏倒到歪歪的,几乎将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香菱身上。
小丫头脸色涨得通红,双唇紧咬死死撑着夫人倒下的身体。
赵嬷嬷拉了霍氏一把,长叹一声,“夫人,咱先回吧。”
上回少爷挨了三姑娘一拳的事,她都不敢告诉夫人知晓,否则夫人只会更加伤心。
这个三姑娘啊,搅家的本事真是一流。
她这玉狐大人的身份爆出来后,玉府上下就没一天过过安稳日子。
不是老爷唉声叹气的,就是老夫人对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明里暗里骂她错把鱼目当珍珠。
是真的愁人。
赵嬷嬷与香菱使劲撑着夫人来到车边,扶着上去这才松脱一口气。
一行三人沉默回到玉府,刚扶着夫人踏进家门,就听一道嘲讽声由远及近而来。
“还是夫人福气好啊,一天到晚出门溜达。不像我们这些小虾米,既要掌着中馈杂事,还得踩着点去老夫人面前伺疾。”
霍氏气的面色发白,眸中仿佛带有利剑,射向面前扶着腰走来的女人。
赵嬷嬷皮笑肉不笑,“崔姨娘若不想管,大可把中馈之事还给我家夫人。毕竟您整日挺个大肚,走来走去也不容易。”
“哟,瞧嬷嬷这话说的。”小崔氏捂嘴娇娇一笑,“不是妾身矫情,妾身也想舒舒服服躺着啥事都不用管,可这行么?”
“夫人病成这样,老夫人那边都不能去请安,还怎么执掌中馈。马姨娘嘛,她从来就不争不抢,自从萍姐儿出嫁后,她也是享女儿福了。苏姨娘更不必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