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一听这话,怒意直往囟门冲,“我是客?我难道是什么外人么?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太太,霍家正经嫡出的姑娘,我回家省亲怎么了?我两个嫂子对我是个什么脸色?”
“她们如今是进了霍家门站稳脚跟了,半点不把我这姑子放眼里了啊。”
玉刺史欲言又止。
心说你俩嫂子能量再大也不敢拦着你去见老太啊。
这莫不是老太自己的意思,不想见你?
可看妻子正在气头上,他哪敢直言,只能岔开话题道,“芷婳的病情,根据玉狐大人开的那张药方抓药熬药,倒的确稳定下来几分了。”
霍氏根本懒得理会玉芷婳娘俩的事,玉芷婳是死是活跟她毫无干系。
可听丈夫提起玉狐大人,想到往日种种,心里不免又有几分发堵。
她可是一辈子忘不掉,玉狐大人把她赶下船乘坐木板漂流一事。
若非玉狐所赐,她又岂会搞得那般狼狈。
玉刺史由衷夸赞道,“这玉狐大人年纪轻轻,医术武功皆一流,还真是有大本事之人。”
霍氏哼了一声,“我明日再回家看看。”
玉刺史赶忙阻拦,“诶不行,夫人啊,你着什么急呢?要不咱们过两日先递一封拜贴过去,这样也显得尊重你们霍家。”
“我见我自己亲娘我还要递拜贴??”霍氏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一般,忍不住嗤笑出声。
玉刺史好言相劝,“岳母是最注重规矩之人,咱们就按照规矩来,她总也挑不出你半分错处不是么?”
霍氏只觉心里憋屈得很。
她都回京了,娘不说派大哥二哥来看望她一下,她亲自过府,竟还拒不见面,真正是越老越糊涂。
也不知平日里大嫂二嫂在老太面前总灌输些什么东西,以至于母亲多年不给自己书信半封,感情越发冷淡。
想到这霍氏心里也不免着急,“我这都是为了谁?”
她瞟了丈夫一眼,“你这都已经回京了,职务到现在还没能落定。我回娘家探望,还不是想拜托大哥二哥替你多出去走动走动。”
“户部侍郎汤大人不是说致仕回乡了么,那可不得想办法帮你把这位置争取过来啊。”
玉守道满心欢喜扶着夫人的手,“夫人为我如此打算,为夫真是感激不已。”
“你我夫妻一体,还说这些场面话作甚。”霍氏白了他一眼,“也不知这职位,何时能定下。”
“诶,为夫也就刚回京三日,此事哪有那么快落定,夫人也不可操之过急,免得落人口舌。”
霍氏点点头,夫妻俩又说了会递拜贴回霍家的事,一番话下来,早把玉琳琅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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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琅也从不指望这夫妇俩能念自己半分。
她这两天也忙得很。
刚回京,西门老头天天找她唠嗑,今儿顺便把猴儿带回去,让老头给弄个正经办差的身份牌。
往后走哪儿都能带着,免得又被京中那群土狗寻个借口抨击。
玉狐大人推说初初回京忙于查案,连着两日都没去上朝。
于是今日下朝后,她听西门老头提起,自己被那群御史们连喷七条罪。
什么政务懈怠啊,诸多借口啊,为人狂傲不敬上峰啊,等等等等。
老头子们还把三年前她脚踹鲁国公拳打三皇子的事,又拿出来数落一遍。
翻来覆去说的无非是她玉狐大人桀骜不羁,不听号令还喜欢揍人。
玉狐大人听西门老头如数家珍道来,一径撇嘴。
她剥了粒花生丢进口中,“我就说辞职得了,这朝堂有啥好呆,整日被人教训的跟孙子似的。我今儿不在场!”
“早知他们联名起来又喷我,我就该去朝堂看看。”
老头子亲手将雕凿好的镇妖司玉猴一块牌子,挂到老白猿颈间,随即没好气瞪了玉琳琅一眼。
“你说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你想干嘛?让你上朝你还打算当庭跟那些老头子们打架?”
“你现在不是十二,已经十五了,再过三个月你生日又快到了!都快成年的大人,做事怎还如此毛躁。”
“我大人?我跟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能比么?我走的路还没他们过得桥多。他们那套路一个连一个的,多深呐,还好意思吐槽我。”
“我是真不跟他们计较。”玉琳琅摆摆手,“唰”地掀开纨绔第一折扇,“我要跟他们动真格的,这些老家伙早入土为安了。”
西门不归瞪她,手指戳上她额头,“你你,你可真是,你这张嘴啊,难怪欠揍来着。”
“行了行了滚吧,这几日好好干活,既说忙于查案无法日日上朝,那总该做出点成绩出来,不然岂不再次落人口实,又得挨喷了。”
玉琳琅郁闷,晃着折扇刚走出西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