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镇长望着程勇,叹了一口气,“你想到了什么,直接给我们下命令就行了,还用征求我们什么意见啊,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程镇长,你提出的意见,我们敢不同意吗?你有陈书记罩着,更有黄书记的关照,我听说,你还通过一罐茶叶,跟那副部级别的人物,也都有一些交情。”
“你说吧,你说什么,我们就照做。”
程勇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种事情,虽然是人尽皆知的,可是,又怎么能够,直接拿到台面上说呢。
果然,当田镇长说出此番话语之后,在场众人,鸦雀无声的,大家都惊疑不定的望着程勇,跟看好戏似的,期待着程镇长和田镇长闹掰。
程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门口道:
“田镇长,你不想好好的开会,那就给我滚蛋!”
“我是有南丰县的陈宜山书记罩着,我也有宁远市的黄百川书记罩着。”
“可他们为何会罩着我,不就是因为,我能够为人民谋福利吗?”
“现在,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发展,刚走上的快车道,你就来拖后腿了。”
“这个镇长,你不想干了,有的是人干。”
“我可以带你向陈书记反应,让你提前告老还乡算了。”
“你不想体面,我就给你体面!”
田镇长也没想到,程勇如此针尖对麦芒。
怎么说,自己也是老一辈了,程勇是一个后生晚辈。
可这个后生晚辈,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台阶下。
“别啊,好好生活。”顾镇长笑脸打着圆场,“都是同事,何必呢。”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为了本镇的百姓们,能够过上一个更好的生活。”
“现在好不容易发展有了起色,怎么就县内红了呢?稍安勿躁,有什么矛盾,难道大家就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的沟通吗?”
其他的副镇长们,也齐齐地咳嗽了一番。
田镇长冷哼一声,翘着二郎腿,将一叠资料丢了出去,道:“程勇,瞧瞧你干得好事儿吧。”
程勇接过资料后,粗略的翻阅了一下里面的内容,随机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田镇长怒了,指着桌案上的资料,暴喝出声,“没什么大不了,你管这叫没什么大不了?”
“你是发烧了,还是生病了……你知不知道,得罪城商行,会给咱们胡台镇,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人家城商行的行长,亲自来找我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问,是不是要让他们关门歇业!我当时都不好意思跟人家回复!”
“咱们胡台镇,没有卖地收入,也没有财税收入,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些城商行给我们的输血吗?得罪了城商行,你下个月还想不想领工资了?”
“就算你不想领工资,我们还想领工资的!下个月咱们胡台镇各个部门工作人员的薪资,从哪儿来?公交车,大巴车,又如何营运起来!水电燃气,还有便民服务,又如何运作起来!这么多退休人员的工资,谁来发?你发吗?”
以前,程勇在胡台镇大刀阔斧搞新政的时候,在胡台镇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反对。
毕竟程勇这个副镇长,就是主管经济的,这也是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可是,在程勇得罪了银行后,众多的副镇长们便觉得,这苗头有些不对了,若是不阻止一下程勇,怕是整个胡台镇都会出现大问题。
像胡台镇这样的小乡镇,在全国范围内,简直不要太多了。
人们往往只看到了省会城市的城投债压力,却没有看到,像胡台镇这样的最基层乡镇的财政压力。
但凡是像样的企业,基本都被市区、省会,给虹吸走了,留在本地的企业,少之又少。
没有企业、没有高校、没有人才,就不会有高房价,就不会有卖地收入。
城商行,那是大老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如今,程勇让要那家银行,如一般的商业企业一般,出现了问题,停业整顿。
此时,一位位副镇长,纷纷站了起来,为田镇长说话。
“程镇长,不能得罪银行,是我们的底线,我们的工资和福利,都要靠银行来发呢!”
“咱们胡台镇有两只口袋,左口袋银行,右口袋城投,城投的地没人买,那就银行来接盘,我们自己给自己创造货币。”
“程镇长,你是真的知道,得罪本地城商行的后果吗?我希望,你还是拎点水果,给那位行长,登门道歉算了。”
面对同僚们的指责,程勇的态度很坚决。
改变从投资端发力的经济模式,一个最重大的坎儿,便是银行。
甚至可以简单地这么说,银行就是投资,搞好了银行,就是搞好了投资。
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