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觉得自己很冷,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好像一条被风浪卷着,在大海上飘摇的小舟,随时可能溺没在海水中。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言初被灭的那个晚上,那漫天漫地的大火,那些惨死在大火中的冤魂,那凄厉惨烈的哀嚎……
这一次,言初还在大火中,看到了温瑾禾。
她张开嘴,想喊她出来,想让她离开。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她是个哑巴啊!
言初急切的站起来,想要找东西划动自己身下的小舟,想要靠近他们,想要把瑾禾从里面救出来。
不可以,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不能连自己唯一的朋友都没了。
瑾禾……
瑾禾……
言初拼了命的想要呐喊,可是喉咙像是被一大块石头给堵着,一点声音也没办法发出来。
薄锦琛带着一身湿气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言初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眼泪沾满了那张苍白脆弱的脸。
言初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痛苦,她似乎是想喊什么,可是嘴巴长得很大,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就像一条干涸的鱼,不停濒死的抽搐着。
薄锦琛大步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将言初从被子里捞起来。
她身上很烫,额头沁出的冷汗打湿了鬓发,可她的脸色却诡异的很苍白,这两种极端的情况同时出现,可见言初此刻的状况有多不好。
“把药拿过来!”
薄锦琛头也不回的冲身后跟进来的张妈吩咐。
张妈转身想走,可是走出两步又回头,“先生,太太不肯张嘴,药根本喂不进去啊!”
薄锦琛厉声,“喂不进去就灌进去!”
张妈这才转身,疾步下楼。
薄锦琛上了床,将言初紧紧抱在怀里。
她抖得很厉害,像是害怕,又像是冷。
薄锦琛扯了被子将她紧紧裹着,一边抱着她,一边轻拍她的脸颊,“言初,醒醒。言初,醒过来……”
言初深陷在梦境中,眼睁睁看着大火席卷了所有人。
温瑾禾痛苦的嘶吼着,向她求救,伸出的手被大火一点点吞没,而她却无能为力!
言初无声嘶吼着,痛苦得不能自己,眼泪像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砸在薄锦琛抱着她的手臂上。
薄锦琛浓眉紧紧的蹙着,深黑的眼睛里流淌着冰冷的情绪。
“言初,言初,初初,醒过来……”
张妈拿着药和温水上楼,听到薄锦琛一直在喊言初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先生,药……”
薄锦琛把药接过去,强行掐着言初的脸,迫使她开口,把药塞了进去。
“先生……”
他的动作很粗暴,张妈担忧的喊了一声。
薄锦琛却连头都没回一下,端起杯子就往言初嘴巴里灌。
清水灌进去,却顺着言初两颊边又流出来。
那颗感冒药在她嘴巴里,没有咽下去一点,甚至药片被水打湿后,还黏在言初的舌头上。
薄锦琛还要灌,张妈顾不得规矩阻止,“先生,这样不行的,还是送太太去医院吧!”
薄锦琛动作一顿,深深看了眼高烧昏迷的言初,一发狠,自己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掐着言初的下颌,直接印上她的唇,将嘴巴里的水渡过去!
言初深陷在梦境中,眼看着就要触及到温瑾禾的手,将她从大火中救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打过来一个浪头,将她一下子打翻进水里。
涌过来的海水灌入她的口腔鼻腔,窒息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可是呛进喉咙的水又让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伴随着咳嗽,言初做出了吞咽的动作。药片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见状薄锦琛又朝张妈伸手,“还有吗?”
张妈赶紧把别的感冒药递过去,薄锦琛故技重施,给言初喂了下去。
喂完了药,薄锦琛又回身抽了几张纸巾,替言初擦拭嘴边还有流进脖子里的水。
等全部擦完了,才将她放回到床上。
“先生,真的不送太太去医院吗?”
薄锦琛站起来,“先不用,我让医生来家里。你去给她煮点清淡易消化的东西备着,她醒过来或许要吃。”
“好。”
张妈应了一声,见他要走,急急的问道,“先生,您又要去哪儿?”
薄锦琛大步往外走,“去给她找心药!”
*
言初是差不多傍晚才醒过来的,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医生后面来给她做了检查,只是普通风寒,再加上心里打击比较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