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再醒过来,头顶是惨白的天花板,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视线一偏,就看到了悬在半空的吊瓶。
就算是这轻微的动作,也引得脑子一阵眩晕,甚至恶心得想吐。
“医生说,你有严重的脑震荡,最近一段时间都会有眩晕、恶心和想吐的症状。”
温雅嗓音落在言初耳边,她强忍着不适朝声源处看去,就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言初愣了一下,满脸写着惊讶。
顾城看了眼她脑袋上缠着的纱布,眼底划过一抹冷色。
但神情不显,只淡声解释道,“我昨天去城外办事,回来时正好从那里路过,看到几个男人慌慌张张的从小巷里冲出来,觉得奇怪,所以让人过去看了看,结果就看到你满脸是血的倒在那里。”
言初眨了下眼睛,冲他感激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轻,被那惨白的脸色衬得如烟似雾,好像风一吹就能散了一样。
顾城搁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似乎在忍耐什么。
“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养好身体了之后再说。”
顾城没有问她深更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巷子,被那混混留在那里的行李箱已经说明了问题。
而且据手下调查到的消息,薄锦琛这会儿还跟陆雅溪腻在一起。
顾城操纵着轮椅转身,嘴角扯出一抹讽刺又凉薄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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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明亮的光线下,陆雅溪俏脸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半蹲在那里给她处理伤口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她最近太倒霉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下午好端端出个门逛街,路过一栋楼的时候,楼上突然掉下来一个花瓶。
如果不是当时她正好鞋带散了,弯腰系鞋带,而是往前走一步,那花瓶就不会是砸在她脚边,而是砸在她头上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即便如此,她也被飞溅的碎片割伤了小腿。
陆雅溪受伤的腿放在薄锦琛膝盖上,男人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碘伏,正在给她清理伤口。
她小腿上的伤口有点深,且不规则,血肉模糊的看起来有点可怖。
偏偏她不肯去医院,非要缠着薄锦琛过来。
薄锦琛的动作算不上温柔,本就不擅长照顾人的男人,棉签直接怼进了她的伤口,疼得陆雅溪眼泪都要下来了。
男人没什么表情的皱了下眉,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忍一忍。”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忍?!”陆雅溪不高兴的叫起来。
薄锦琛乜她一眼,“那你想让我怎样?”
“当然是让人去查啊,到底是谁高空抛物,我非要告得他倾家荡产不可!”陆雅溪语气蛮横。
薄锦琛垂眸,换了支棉签在颠覆里浸湿,然后替陆雅溪清理伤口。
“如果是意外坠落呢?”
陆雅溪,“……”
她不满意的哼唧一声,“你查都不去查,怎么知道就是意外坠落了?还是说你现在连敷衍我,帮我做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薄锦琛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见她“是不是”个半天也没说后文,抬眼朝他看过去,“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又看上别的狐狸精了?”陆雅溪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薄锦琛扭头把碘伏和棉签放进医药箱,拿了张纱布贴在她的伤口处,“哪来的狐狸精?”
“这我怎么知道?想爬你床的女人那么多,我年纪越来越大,哪里是那些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对手。万一哪天我人老珠黄,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对我啊……”
话还没说完,脚上的伤口突然被重重一按,疼得她叫出声来。
这下陆雅溪直接疼出了眼泪,“你干什么?”
“你说呢?”男人目光凉凉的看着她。
陆雅溪撇了撇嘴,“好吧,是我说错话了。可我不是没有安全感么,谁让你一直不肯跟那个哑巴离婚,一跟我吵架就跑去找她恶心我!还跟她……连孩子都有了,我……”陆雅溪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薄锦琛深深看了她一眼,“孩子不是被你弄没了!”
陆雅溪,“……你这是在怪我?!”
“如果怪你,你还能好端端在这儿?”
陆雅溪一想也是,可是转念一想,她现在这副模样,哪里算的上好。
那天差点被车撞,今天又差点被花瓶砸。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该去庙里拜一拜了。
这么想着,她就问了出来,“锦琛,要不哪天你和我一起去报国寺拜拜吧,我最近有点太倒霉了!”
薄锦琛正在收拾医药箱,闻言又朝她看了一眼,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