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里。
我们几人相视一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伤感。
那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脸色苍白,长发散乱地垂在肩上。她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热水瓶,步履蹒跚地走向开水间。
那个女子——正是苏婉婉。
开水间的灯光昏暗,她背对着我们,专注地接着开水。她的肩膀瘦弱而颤抖,显得那么脆弱和无助,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我愣在原地,感觉喉咙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讲不了话。
过了半晌,我才颤抖着喊道“婉婉……”
她的身子明显一颤,手里的水瓶差点都没扶稳。
“婉婉。”冷思思和赵祥玉立即不约而同地跑了过去,声音亦是沙哑。
她的身体僵硬在愣在原地,随即缓缓转身。
整个场景似乎被时间定格了。昏暗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使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她心中的惊涛骇浪,亦或是深藏不露的脆弱和委屈。
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微弱的哽咽声。
她的眼眶渐渐湿红,随后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滚滚落下,滴在她苍白的手背上,像灼热的火星,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怎么……”冷思思也是一阵哽咽,随后和赵祥玉一起将她搂进了怀里,也抱头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才终于恋恋不舍地起身看向彼此,甚是悲戚。
“你们怎么来了?”苏婉婉啜泣着小声道。
“我们不放心你。”赵祥玉说道,“是恩曜哥带我们一起来的。”
苏婉婉这才委屈地看向我,喊了一声“恩曜哥。”
我内心顿时五味杂陈,一时也说不出话,只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嗯。”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没见,原先那么青春靓丽的少女,竟孱弱成这般模样。整个人面色极其难看,像是重病了一场,让人不免心疼不已。
“先回去躺着吧。”冷思思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个病人,需要静卧休养,便赶忙扶着她走回了病房。
病房里面已经熄灯了,但还是能借助走廊微弱的灯光,看清里面大致的景象。
一共有三个床铺,但另外两个都是空的,像是许久没人来过一般。
她的病床上散落着一些病历和药物,整个房间透着一股冷清和寂寥。
我轻轻扶她躺下,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我失落地注视着她,发现她那双曾经充满生机的眼睛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
我过了半晌,才终于开口道“你果然是一个人在这边,你老公不管你吗?”
她失神地摇了摇头,“他平时比较忙,很少来。”
“那他家里人呢?你没有公公婆婆吗?”冷思思诧异道。
她苦涩一笑,“我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外人……”
“那现在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他们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睡在家里呢?”赵祥玉也气愤道,“他们还有没有点人性?”
苏婉婉听闻后却似乎异常平静道“连我自己家里人都不管,他们又何必要管……”
冷思思顿时面色一阵愤懑,却也只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以后?”苏婉婉面露苦涩地回道“我都已经结婚了,还能怎么办?继续过日子呗。”
“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和他过日子?”赵祥玉怒斥道,“你又不是他们家的奴隶,签了卖身契啊?”
“离婚吧。”冷思思也说道,“先把婚离了,你不能一辈子活在这种人渣的阴影下。”
苏婉婉却依旧一脸沮丧地说道“离婚?没那么简单的。”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委曲求全一辈子啊?”我也愤恨道,“难道你要一辈子遭受这种虐待和折磨吗?”
“对啊,不是听你说,他还总没事打你吗?”赵祥玉说道,“这次都已经被他打流产了,你还想着和他过?”
“我不想!我恨透了……”她顿时咬牙切齿道,却又神情沮丧道“但是……”
“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啊?”赵祥玉继续嗔道,“这种婚姻简直是所有女性的悲哀,都这样了,你还在犹犹豫豫,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傻了?”
“我没傻。”苏婉婉回道,“可是我……真的身不由己。”
“你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亲情,家人,都是狗屁。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不是你家人的傀儡,你是你自己,苏婉婉!你别傻了,我看你这个样子,我真想给你一巴掌。”
她摇了摇头,随即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