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平日里他们可没少给老子送钱送礼,没少求我办事,现在是时候该他们还人情了!”
朱希忠清了清嗓子,吐了口浓浓的痰。
“我睡房里,檀木书架的最下面,有个小盒子,里面就有那些人的小九九,往军营塞了多少人,吞了多少军饷,做了多少买卖,老子这些年可都一笔一笔的记着呢!”
“这些年凡是找我办事的,都记在那里面了。”
张溶听着这些,冷峻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
同为统军勋贵他可太清楚这些人的那些事了。
有了这个侯那个伯的爵位,在军中,或者在锦衣卫也就任个闲职,手里头没什么要紧的公务,那就只能打着自己的爵位敛财了。
在京勋贵,谁手里头没点产业啊?
“老爹,您这也…忒损了吧?”
朱时泰冷不丁的一声,引的朱希忠和溶张同时向他看过去。
“您这不厚道啊!”
“放屁!老子在宫中,军中当差30年,靠的就是这点小心机,不然你老子早就被人害死了!”
“滚滚滚!赶紧查军营去!”
朱时泰犹豫了一会问道,“老爹,既然您有这东西,咱们直接把它交给陛下就行了啊?”
“这傻孩子!”朱希忠摇摇头,“你老子我以什么罪名下的狱?”
“治军不力啊!”
“那这些东西能把我从牢里摘出来吗?”
“不能!”
“再说了,出了这么大事,得有人出来收场吧?你现在把那些人的小九九交给陛下,事捅的更大,你让陛下怎么下台?”
朱时泰有些听懂了。
“行了,赶紧滚吧!”
老爹下了逐客令,朱时泰也不再多逗留,看望过老爹安全之后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于是便后退两步,重重的给他老爹磕了个头。
“老爹,儿子再来就是一个月后了,这期间您吃好睡好!”
望着这一幕,朱希忠心里软了一角,但嘴上还是一副严父的样子。
不管在别人心里儿子再怎么窝囊,或者不成器,但在父母眼里他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
但男人同男人注定不会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即便他是你亲生儿子。
“滚吧!”
“好勒!”
朱时泰起身,缓缓向出口走去。
“老张啊!”
看着朱时泰背影的张溶听出朱希忠语气里多了些柔软,还没等他继续说出下半句,便明白了意思,头也不回的说道
“放心吧老朱,我会多看着点他的。”
“嗯,拜托了!”
午时,乾清宫。
朱载坖看着冯保手里的大红宝石,嘴角上扬的都压不下去了。
“这么大一颗,市面上值多少钱?”
冯保笑着抬起头,“怎么着也值几万两银子吧!”
“嚯!”朱载坖捧起宝石,“一出手就是几万两,真有钱啊!”
冯保起身,走到朱载坖身后,拿起象牙梳子,开始给他梳头发。
“不瞒您说万岁爷,这京城里随便拎出一个勋贵,商人,高官,那都比您有钱呐!”
“您的内帑也就只剩下20万两了,国库也的钱您也留着以防万一,说句砍头的话,这朱家的天下最穷的就是您啊!”
朱载坖淡然笑一笑。
“暂时而已!等这一阵子过去了,朕有的是赚钱的法子!”
“万岁爷天资聪颖!”
“万岁爷,那成国公他们家,您这么一敲打,可得把那些勋贵吓个半死不可!”冯保道。
这么一闹下来,兵部,在京很多人可都得上冯保这里来打听情况,试探皇帝的态度,他得准备个说辞对付那些人。
“吓个半死?”朱载坖放下宝石,“那最好,不这么一整,他们不知道朕的决心呐!”
对朱载坖来说,成国公辈分,功劳,资历摆在那,一个治军不力的罪名实在不值得摘了爵位,打入大牢。
但不这样,这京营的空额空饷实在是难以查清,这些军中武将,勋贵们关系错综复杂,这个跟那个有生意来往,那个跟这个是亲家。
“不来点吓人的,他们还以为给皇帝送个看的过去的单子就行了,糊弄糊弄了事啊!”
冯保明白了,皇帝要的是京营没有空额空饷。
那么自己也得给那些人摆出个京营必须彻查的态度来。
这时,乾清宫外的冯亮进来汇报。
“万岁爷,午膳来了!”
随即指挥几个小太监,端来了几碟小菜,一碗米饭。
冯保加快速度梳了几下头发,然后拿起一根木簪子三下五除二就盘好了朱载坖到腰的长发。
朱载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