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孙兄提点,小女子明白了。”
雾含毓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起码教养是真的好,一旦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迅速就改正了,而且还是真心的改正。
王欢点点头,不理会她们又自顾自的开始折磨那些可怜的颜料了。
一边的庞雨实在是看不下去道:“公孙兄,你,你这是糟蹋东西呀,天青石怎么能和鱼骨梳一起搅拌呢?这得弄出个什么颜色来?而且你手法也 太粗糙了,要不,我来替你研磨颜料吧?”
王欢回头看着她一笑:“红袖添香自然美事一桩,但是可惜啊,我需要的颜料就是要这么个搞法才能弄得出来呢,我自己来吧。”
他说这话自然是没有人信,如此混账的配色,天下间哪里见过了?
但是那个女教习却是面色越来越是凝重。
她本身就是龙大教习的弟子,这副画作完成的时候,就是她在给龙大教习打下手,也知道画作上那最难出现的诡异颜色,真就是王欢很胡搞般搞出来的!
这可是无人知道的机密,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能真是他只看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修士处理材料调色,就是比一般人快上了不少,
毕竟有真源辅助。
一般人需要鼓捣起码一两个小时才能完成的颜料配置,王欢和被封锁了大部分真源的鹿鸣十分钟就弄完了。
二人一起弄完,又一起拿起画笔开始在画布上笔走龙蛇。
鹿鸣一看就是受过绘画训练的,功底深厚落笔沉稳,走笔极快,同时异常流畅,只光看她绘画便已经是十分享受。
而王欢……
咳,怎么说他好呢,这货干脆就是拿毛笔当成了涂墙壁的刷子来用,也不讲究什么握笔的方法,就是拿手攥着,然后呼啦啦的气势恢宏的开始胡画。
就他这一手,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哥们货真价实是绘画方面的门外汉,一丁点功底也没有的。
甚至以前应该就从来没摸过画笔。
说他是个画师,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粉刷匠人。
凤九洐等人都开始捂脸了,同时也越发坚信王欢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就是想要借助这样一个机会,将从鹿鸣那边赢来的灵石再输回去。
但是伴随时间慢慢的推移,众人看着王欢的面色也开始渐渐不对了。
王欢那胡乱涂抹叫人根本看不出门道的鬼画符,居然伴随他东抹一下,西涂一笔,
居然渐渐的真的开始成型。
险峻的山峦层层而出,山间清泉不经意的一笔抹来,就连画作最为核心,最为难画的山下小人都画得活灵活现。
这副画乃是一副山川图,不过画作的核心灵魂却是一个小小下山小人儿身上。
这人一身华贵的贵族猎装,牵狗带鹰,显然是才打猎归来,背后还隐隐有几人影子跟随,似乎带着猎物。
但是并没有将后面的跟随者真的勾勒出来,只是虚影而已,用来衬托前方那人的洒脱豪迈。
这个画面在整个画卷上占据的位置很小,但确实是画作的灵魂。
王欢三两笔随意的抹下去,竟然就给抹得活灵活现。
众人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这家伙……你说他不会画画吧,如今成品在此,你说他会画吧,偏偏手法又笨拙粗劣的叫人不忍看。
这还真是……恩,反差的叫人有些心中难受了。
又片刻,王欢落笔,以真源摄取一边的清水,均匀的朝画纸上一洒,又用手掌一展,水晕开扩散,画作便算是完成了。
甚至比一边的鹿鸣还要快上几分。
鹿鸣听见众人的惊叹声,停笔看向王欢,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他,他居
然这么快就画完了?
王欢背着手,看着面前的画作似乎也十分满意。
忽然朗声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卫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王欢声音苍凉,犹如孤狼,豪迈而无所畏惧的气势悠然而生,一首《江城子 密州出猎》,说不尽的豪迈狂放。
这首词倒是颇为符合他当年的经历,仙域溃败,万军披靡,亲友尽亡,举目皆敌。
那时候的王欢就是支撑整个仙域的独木,他最终还是力挽狂澜融合了烛龙肉身,然后践踏劫窟大军军营,手刃大天魔无数。
说是只手补天,绝不夸张。
如今豪迈的半吟半唱而来,气势磅礴,冲天而起,直接将周围没经历过风雨没见过真正残忍世界的学生们都震撼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只感觉王欢的背影高大无比,他们只能仰望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