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一怔,还想再说什么,翡翠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苏清妤见翡翠进来,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她,“可查清楚了?怎么回事?”
昨日晚上翡翠跟着沈昭的小厮元宝出府,眼见着元宝把那一包东西都交给了一个男人。
今日出府的时候,翡翠没跟着一起来广福楼,而是去查了那个男人。
翡翠走到苏清妤身边,开口说道:“奴婢仔细打听了,那人是专门做这些玉器古玩生意的。”
“不少大宅门里的管家,都偷着贩卖东西到他这。就连宫里的生意,他都做。”
“奴婢去的时候,恰好碰上元宝去拿银子。之后奴婢又跟着元宝回了府,确认他把银子给大少爷了。”
苏清妤眉头轻蹙,沈昭很缺银子么?
就算陈氏把一部分银子贴补了娘家,大房也不至于到变卖家产度日的程度。
前世她没少帮沈昭处理外面铺子的事,大房什么家底,她比谁都清楚。
苏清妤隐约觉得这里面不对劲,看来要找人仔细查查沈昭的事。
这事不能找沈之修,也不能动用沈之修的人,只能请三表哥帮忙了。
前世的仇恨,苏清妤没有一刻是忘记的。越是记得刻骨铭心,在沈昭的事上她就越是沉稳。
她知道很多沈昭的事,但是那些事都不足以置沈昭于死地。她一直在找机会,一个能对沈昭一击毙命的机会。最好是把他们夫妻俩一锅端了,哥哥的仇也顺便报了。
不过这事也不急,兴许哥哥想亲自报仇呢。她把该查的先查清楚,后面的事徐徐图之。
珍珠见自家夫人怔愣了半天没说话,急的就差跺脚了。
她本就存不住话,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夫人,三爷都去喝花酒了,您就这么淡定地坐着?”
刚才那小二怎么说的来着?唱曲陪酒的姑娘。听说那样的姑娘,自小学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妩媚风情。
三爷左拥右抱,兴致上来会不会再纳个妾室回去?
纳了妾室,是不是就该有庶子庶女了?
一时间,珍珠脑子里的画面,从沈之修喝花酒,到一群孩子叫苏清妤母亲,还没一个亲生的。
想起这场景,珍珠便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翡翠闻言走到珍珠身边,低声问道:“喝花酒?怎么回事?”
珍珠便开口解释了几句,对翡翠解释完,又对苏清妤说道:“夫人,虽说三爷现在对您情深义重,但是就怕有心之人一心攀附。”
“这种事,夫人不能不防备。”
珍珠神色焦急,仿佛下一刻,这妾室就要进府了一般。
苏清妤无奈地摇摇头,拿起筷子继续用饭。
“防?防什么?这种事哪是能防得住的。”
防得住人,防不住心。
别说沈之修这样的身份,就是乡下的地主,还有纳十几房小妾的。
纳妾这种事,根本原因在男人。他心里有你,爱护你,便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什么无可奈何,更不会说什么身不由己。
她今日能坐在这淡定的用饭,是因为她相信沈之修。而这份信任,源自于沈之修平日给她的安心感。
珍珠听得皱眉,“夫人就不怕被人钻了空子?您好歹也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啊 。”
苏清妤失笑不已,她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打算呢?
若沈之修他日真如这世上大多数男人一般,妾室成群,庶子庶女无数,她也不会跟个怨妇一样日夜防着他。天下之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处,也总有她能做的事。
她不把人生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当然也不会无事生非胡乱猜忌。
就像今日的事,她相信沈之修自有分寸。
桌子上的菜有些凉了,翡翠想撤下去换热的上来,被苏清妤拦住了。
“我吃的少,就别折腾了。”
翡翠便道:“听说广福楼的点心做的极好,不是京城的口味,味道和样式都是仿照江南点心做的。”
“夫人难得出来一趟,不如上些点心,再来一壶好茶,权当散心了。”
苏清妤来了几分兴致,便让翡翠去吩咐小二,捡特色点心上几碟子。
想了想又吩咐珍珠,“你去三楼问问文竹,三爷一会用过饭是直接回府,还是另有要事?”
“若三爷直接回府,我就等等他。你记着嘱咐文竹,别惊动三爷。等他那边事情了了,再告诉他我来了。”
珍珠福身出去,朝着楼梯方向走了过去。
今日广福楼三楼不接客,但是守着楼梯的小二知道珍珠的身份,是万万不敢拦着的。
珍珠到了上楼后,见文竹果然在最里面的雅间门口守着。
她不敢上前,怕惊扰了雅间里面的人,只能以手势示意文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