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顺慈还在说:“大姐姐不知道,三表哥跑的鞋都快掉了。那王媒婆脸上擦了二斤粉,熏的三表哥直打喷嚏。”
苏清妤冲着苏顺慈挤了挤眼,又轻咳了一声,示意她别再说了。苏顺慈压根没领悟她的意思,还以为她眼睛不舒服。
“刚才来的路上,我可是憋着没问他这事。”
说到这,苏顺慈又止不住笑。说的渴了,端起茶盏就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揶揄的声音,“你别憋坏了,想问什么现在问。”
苏顺慈刚喝进去的水,才到嗓子眼还没咽下去,就直接喷了出来。
苏清妤在她喝水的时候就觉得不妙,所以及时起身退到了一边。
倒是那一桌子的点心遭殃了,都不能要了。
苏顺慈顾不得失态,擦了擦嘴角就转过头,惊恐地看着林无尘。
“三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无尘摸了摸鼻子,“就是你鬼鬼祟祟提起我的时候。”
苏顺慈顿时神色窘迫,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她之前说了三表哥那么多好话,他没听见。怎么说起这事,他就来了。
她眼神飘忽,明显透着心虚。
林无尘追问,“你刚才说要问我什么?问吧。”
苏顺慈连忙摆手,“没什么,我没什么可问的。我铺子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苏顺慈从林无尘身边小心地越过去。和刚进门的林晚音告了别,就快步走了。
林晚音不明所以,“这孩子急慌慌的干什么去了?”
林无尘解释道:“她铺子有事,就先去忙了。”
苏清妤神色莫名地看着林无尘,但林无尘显然不想跟林晚音说这事,直接岔开了话题。
苏老夫人寿辰的前一天,苏清妤歪在贵妃榻上算计,母亲应该已经到云州府了吧?外祖母不知道身体怎么样,还有二表嫂刚生出的孩子,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她正神游天外呢,春桃进来禀告,“夫人,苏家来人了,说苏家老夫人请您回府一趟。”
苏清妤歪在榻上不想动,“祖母说了回去什么事么?”
春桃回道:“苏家来的小厮说,老夫人娘家来人了,请夫人回去陪着说说话。”
苏清妤有些不耐烦,“你去说一声,我今日身子不适,就不回去了。”
春桃福了福身,退下去传话了。
苏清妤则继续歪在小榻上,心里琢磨不知道顾家来的是谁?
祖母这时候让她回去,无非就是摆摆她老太君的谱,显摆家里小辈嫁的好。她才懒得回去,有那工夫不如躺一会。
此时正是午后,日光顺着窗棂映了进来。苏清妤身上搭着薄薄的毯子,眼睫轻颤,睡意朦胧。
迷迷糊糊间刚要睡着,沈之修便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蹲在小榻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哪不舒坦?喊大夫了么?”
苏清妤被吵醒,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我没不舒服,我就是不想回苏家。”
她猜也猜得到,定然是春桃刚刚传话,被他听见了。
沈之修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扰了苏清妤的好梦。
忙低声哄道:“那你继续睡,我错了,不吵你了。”
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轻柔。
直到苏清妤再次睡着,给她掖了掖毯子,他才站起身离开。
晚上珍珠在小库房挑好了老夫人寿辰的贺礼,送进来给苏清妤过目。
“夫人看这尊佛像怎么样?”
上面的红布掀开,露出一尊金身佛像。足足三尺高,整个金身在烛光的映射下,泛着耀眼的金光。
翡翠看的咂舌,“这得多少金子?”
珍珠嘿嘿笑了两声,神秘兮兮地对苏清妤和翡翠解释道。
“夫人,这金身佛像看着大,但是里面是空心的。实际上没用多少金子,但是能唬人。”
“要我说,夫人就送这个。又省银子,又能给老夫人长脸面。”
翡翠看的瞠目结舌,又问道:“这东西你问好来历了么?别是谁送三爷的,咱们这么送出去怕是不好。”
珍珠胸有成竹,“我都问过了,这是咱们府里打的,本来是要给老太爷陪葬的。结果这尊像尺寸错了,就一直在咱们院子小库房放着。”
“我也问过文竹了,他说只要是小库房的东西,随便夫人拿去送礼。”
苏清妤并不愿意在这事上多费心思,只看了一眼,就吩咐珍珠装起来。
第二天用过早饭,苏清妤换了身玫瑰金牡丹彩蝶戏花罗裙,头上是梵金楼今夏新出的景福长绵头面,手腕上戴了一对蓝白琉璃珠嵌金镯。
这一套首饰看着名贵,但都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若是今日有头次见面的晚辈,也可摘下直接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