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石方有些不理解,“不就是十几匹马,二十余个流民乞丐吗?”
“这些奴隶虽不怎么值钱,但这边可都是最好的匈奴战马,任何一匹都价值80贯以上,如果真想要拿下,那就是——”
郭阳丝毫不让,据理力争“得加钱!”
“别这么心黑,太贪了,见好就收罢!不就这十几匹马而已?”石方显然没听明白,不以为意地说道。
郭阳挥起手,停滞在了半空中,有些急眼“万万没有两百贯就出售十几匹宝马和二十余个胡人奴隶的道理,实在没有这样压价的,两千贯还差不多!”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寂静无声,仿佛掉根针下来都能听得清楚。
石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石寒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真要两千贯?你这是汗血宝马,还是著名的大宛纯种良驹?价值八十贯的战马已经是顶天了。”
石寒最后大摇其头地补充“就你这十几匹品相普通,速度耐力一般的匈奴矮血马,再加上饿成这瘦不拉叽的皮包骨,我看就每匹二十贯都未必有人要。”
“公子,确实如你所言,两千贯是有点离谱了,但是倘若两百贯就轻易出手了,又委实太少了些,”这时候一旁的郭敬走上来道。
“商品交易税收太重了,我们也是苦不堪言,真如此血亏甩卖,拿着两百贯也回去交不了差啊。”
“好歹咱们取个折中的办法,一千贯成交!公子,我知道你有购马的刚需,我们也急于脱手马匹和奴隶,否则每天在此拖延耗费,日复一日,人马住宿嚼吃,我们都有些不堪负担。”
西晋重农抑商,打击商人最直接的做法就是重税。
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等等,有文券,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
无文券者,随物所堪,亦百分收四,由此来抑制商品交易。
同时通过严重的人身侮辱来限制人们经商,西晋朝廷规定:“侩卖者,皆当着巾白帖额,题所侩者卖者姓名,一足着白履,一足着黑履。”
所以,如果不是不得已,实在是并州闹饥荒,谁愿意出来行商售货交易。
石方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们这马匹和奴隶估计不是遇到我们,想要脱手都很困难,既然好不容易遇到我们这两个顾主,你们非旦不谢天谢地,却还要寸步不让!”
郭阳、郭敬一时无语,却不知该怎么争辩才好。
因为石方说的基本是实情,这些胡人奴隶几乎不怎么值当,反而每日要消耗大量粮食,很少有人愿意接盘。
而这些匈奴战马也不是什么品格很高的宝马良驹,有钱人又看不上,没钱的买了回去顶多作为粗使力气。
再好一点的就是买去作为军营之中战马,配给军卒打仗使用,也就讲究它们的一个实用性。
“一千贯已经是最后的底价了,再低我们就血亏了,尚乞公子见谅。”郭阳头摇得像拔浪鼓,马上接话道。
“郭将军,不如这样吧,我出500贯,将匈奴战马和匐勒一并购买了,让匐勒给我去养马。”
石寒最后开价道“至于其余的这二十余个奴隶,我真用不着,根本不需要。”
“这……”郭阳和郭敬面面相觑,十分为难。
郭阳终于还是妥协了“公子,这群奴隶不搭着马匹一起出售,单独售卖真的就难以脱手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就退一步,就作八百贯,一并兜售甩卖给公子您。”
“600贯,这是我愿开出的最高价了,你们看着办!”石寒最后一口咬定。
石寒其实非常看重石勒,知道这是个极其难得的军事统帅,独当一面,能堪大用的人才,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石勒一人在石寒心目中就不止值价两千贯。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他们又不是穿越者,根本不能预知未来事,哪有真把奴隶身份的石勒当回事的。
所以石寒也是故意狠心压价,对这群奴隶当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公子,你是大富大贵之人,八百贯钱对于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啥都不是,而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却就是大半年的收入着落,够我们吃喝拉撒,得活大半年的了。”
郭敬毕竟是专业的贩马人,立即哭丧着脸苦苦哀求起来“你就行行好,当是拿这八百贯给我们打个赏,行个善。”
石寒原本就要收购马匹,现在自打撞到石勒,他现在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最后装作左右为难,一阵吱吱唔唔,犹豫之后,终于还是缓缓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郭阳、郭敬终于等来了石寒的点头认可,如蒙大赦一般,都感觉瞬间松了口气。
“方大总管,给钱交易,我们已经在外耽搁够久,恰好也要返回王府了。”石寒抬首看了眼天色,赶紧回头吩咐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