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的架子,对于慎行颐指气使道:
“于大人,你可别忘了!皇上有令,此次会审三法司才是主审!你身为礼部尚书只是陪审!还请你别忘了主次!”
于慎行浑然不在意对方的示威,回怼道:“主次主次!那也得是公私分明的人才能分得清主次!倘若坐在主位之上的人,在公事上包藏有私心,那这个‘主’便也配不上做这个‘主’了!”
被这般直晃晃的阴阳怪气,李世达气急不已,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眼看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乱,孙丕扬秉着‘公立’的态度,警告了于慎行一句:“于大人,还请你尊重主审!慎言!”
同时,孙丕扬也警告了李世达一句:“同僚之间,不要因为公事而产生矛盾!”
一时间,两个‘刺头’都被警告了。
这下子,原本气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只能是平静了下来。
场面是平静了,然而在场的许多人,却是都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毕竟,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嘛,当然是越热闹越好!要是能够看到有人因为言语过激而打起架来,那就更爽,更热闹了!
事到如今,热闹是看不成了,只能看正经审案了。
“眼下多说也无意义。”时任工部尚书的沈鲤居然出声了,他翻看着手上的卷宗,同时,悠然出声道:
“东厂审出来的这份卷宗里,写着八月二十日下午申时,一开始上门拜访申家的人,只有张居正的第五子张允修。而张重辉,是后来申阁老派管家等人去街上找来的。
如今申阁老与张重辉都说没有见过对方,加上八月二十这一日,的确似有疑点。诸位大人们与其在这里争执不休,还不如即刻宣申家管家,以及其他人证上堂,以当面对质,来证事实。”
许多人都没有预料到,像沈鲤这样‘我行我素’,不爱掺和杂事的人,居然也会出声参与到此次审案中来,而且还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之上。
毕竟在许多人眼中看来,沈鲤与申时行之间的关系是极其不合的。
据说,这二人之所以不合,是因为沈鲤为人磊落,不肯依附于首鼠两端的申时行。而身为首辅的申时行不仅心中忌恨沈鲤,甚至还时不时借公事为由打压沈鲤。
传言是如此,可实际情况是否如此,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还是先把人证宣上来吧?”小心翼翼说话的此人,是吏部左侍郎赵志皋,此人是申时行辞官前举荐的入阁人选,也是此刻众人眼中的‘申党’。
赵志皋说话的声音很小且很忐忑,但他却也还是勇敢的发声了。
主审刑部尚书孙丕扬不在意这些什么党不党的,他想要的只有赶紧将此案了结,毕竟刑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呢。
“先把申家的管家,以及那天去寻张重辉的几个家丁一同带上来。”孙丕扬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下令道。
不多时,申家管家,以及几个家丁都被带了上来。
“你们可有见过这个人?”孙丕扬目光指着张重辉,问管家与几个家丁。
申府管家与几个家丁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挠挠头,又扣扣鼻子,再抓抓耳朵。一番查看回忆过后,皆是摇头道:
“好像没见过。”
这下子,刑部大堂内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李世达有些坐不住了,他很直白又激动地问:“你们确定那天上街去找的张重辉,不是这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