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交替着进行这场猎杀。
它们的身影消失荡起水纹,紧接着水纹波动过的地方,都会有一团团血色氤氲着升起。
血红色的花瓣随着猎杀蔓延,不断的扩大,血色升起的地方围绕着骨台扩张。
骨做花蕊,血做花瓣,在月湖中盛开妖冶盛开。
天空中那轮圆月,也开始出现血色,红色一点一点的侵染着月亮。随着血色完全遮盖住月亮,圆台中央那尾鲛人,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因为痛苦而眼睛泛红,浑身的肌肉绷紧。
红色的月光下,镜湖上空,唯有一朵小白云在猩红的月光中飘荡,从边缘位置缓缓地往里飘动。
那些半人半鱼的枯骨怪物开始呜咽,这场盛宴已经结束,剩下侥幸没有死掉的女子,被它们捞起,放在骨头做成的平台上,他们呜咽着,半人半鱼的身体,不断有规律的跪俯起身。眼神中的嗜血,完全变成了悲伤。随着悠长的吟唱结束,它们跪俯在平台上,再无任何动作。
月湖中的风也在这刻停止,鼓面上鲛人痛苦的神色也被定格,月湖中的空间在这刻被禁止流动,风也不能逃脱禁锢。
这寂静像是被无限拉长,但在下一刻这寂静结束,鼓面上那尾鲛人突然开始痛苦的呼吸,怪物们也突然直起身,开始尖细的吟唱,应和着鲛人的喘息,听起来像是一个将被溺死之人,在突然能够呼吸时的痛苦急切。
鲛人的鱼尾开始发生,变化的速度亦和那吟唱的节奏同频,随着他喘息的平复,吟唱节奏变得平和,月光也随之褪去血色。
怪物的音调又变回开始的尖利细长,鼓面上的鲛人,鱼尾化成了双腿。修长的身躯上是绝美的雌雄莫辨的头颅,此刻因着疲累和虚弱变得十分惑人。
那尾鲛人艰难的想要站起来,怪物的吟唱变得像是心脏缓缓咚咚的跳动,配合着鲛人的挣扎。
鲛人站了起来,开始在月辉下起舞,伸展着躯体,随着适应,他的动作越发熟稔,舞资像轻灵的鱼,在水中游荡,但每次动作都像骨骼被折断一样,弯成一个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在这场充满血腥和森寒美感的祭典中,天空上传来了木鱼的敲击声,明明音色醇厚,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人心间,月湖中的雾气以云朵为中心瞬间消失,躲在云朵中的人,也随之出现,一身白衣的清缘端坐在云朵上,掀起眼皮,扫过月湖。
湖中的怪物和鼓面上的鲛人都随着那木鱼声一怔。随之吟唱中带了些怒气,音调中有了一丝磅礴和威严,湖水开始翻腾。
清缘端坐在云上,淡然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木鱼。在轻轻敲击了几下木鱼后,镜湖上开始有电光闪现,他忽的用力一敲,一道雷电,带着迅疾的光,震耳的雷声,打入了下方。下方的怪物们集体尖声惊叫了一下,圆台上的两个怪物被劈成了灰。那一小块骨台也被劈开一个洞。
它们的声音越发可怖尖利,湖水翻腾的越发快速,随之湖面下降了一截,湖水将整个湖面围成了半球形。
月湖上雷声阵阵,每一道雷电皆声势浩大,但劈在水幕上,只打开一道豁口,又很快恢复如初。
清缘有些不耐的撇了一眼下方的水幕。站起身来,手中的木鱼变大为半人高,他松开木锤,木锤也随之变大,他双手和掌,开始念诵佛经。嘴巴快的出现残影。一个个字随着他的颂出变成实体,闪烁着金光没入木锤和木鱼中。
木锤不断敲击木鱼,敲动的频率没有变化。但木鱼声中传来一阵阵颂佛声,雷电裹上了金光,威势也大了十几倍,变的更快更急更大。和着倾盆的雨势。整个月湖上雷光整整,和着那不断的木鱼声。
雷声震荡下,笼罩月湖周边三十里的屏障开始破碎。
琳琅珍宝阁随着这声音的震荡,不断发出金色的光晕。雷声和木鱼声传到这里基本都被抵消掉,楼内的客人,只能看到大雨倾盆,听到阵阵被消减到正常的雷声。
而湖边那些普通客栈和月湖边驻扎的商队和骆驼,则被惊雷吓的一哆嗦,商人们从床上爬起来,看到那声势,就知道不妙,纷纷开始跑动。但还没跑几步,月湖中的水幕就被劈的无法复原,不少雷电打在那些怪物身上,使其灰飞烟灭。清缘眉眼有清浅的笑意,撇了一眼鼓面上的鲛人。鲛人的双腿已经变回了长长的鱼尾,脸色苍白,恨恨的看着他。
鲛人俯身,修长的手指变的尖利,一下桶入鼓面上的血月,血水汩汩的从里面冒出来,他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拧转了几圈,随着他的手掌从中掏出来,月湖中的雨势变的更大更急,打的人生疼,湖边的人们个个抱着头就近躲藏。
人们清楚的听到河水不断奔流的声音雨水太大太急,像一条没有空隙的瀑布,阻断了视野,人们听得到声音,却不知道平常像镜子一样安静的月湖,为什么会的这样狂躁,沙漠里居然下这样大的暴雨。
清缘周身金光浮现,包裹着他。
清缘定定的看着人鱼周围升起的水龙卷,和他手中握着的闪烁着诡异红芒的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