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受苦了。”宋南音在旁不咸不淡安慰。
可就是这句话,又让江若雨眼眶红了圈,仿佛终于遇到懂她的人。
“母亲,您到底准不准我与武状元和离。”她道。
在武状元府的日子,江若雨真的一刻都过不下去。
江老夫人却犹豫起来,毕竟江宸风上次警告过她,若她敢插手这桩婚事,往后便别认他这个儿子。
在说宁拆十桩庙,不毁一桩亲。
自个儿实在没法说,江老夫人只能用眼神示意宋南音,让她出面当这个恶人。
“若雨,和离并非如此简单。”宋南音叹息道。
江若雨顿时绷直身子失望看着她,“嫂嫂,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愿意为我着想,可你实际上与外头那些人相同,都想着该如何坑害我。”
“你们不让我和离,是要了我的命啊,不如现在就拿刀直接捅死我来的痛快。”
死?宋南音心中觉得好笑。
若江若雨真有那个胆子去寻死,何苦还回娘家哭哭啼啼求和离。
“若雨,你莫要这般说话,听得娘心疼。”江老夫人出来唱白脸,当好人。
她拉着江若雨的手,母女二人一同哭着,显然都很是难受。
宋南音叹气,做出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循循善诱,“若雨,你且听我说,我自然也想让你离开武状元,但在那之后呢?”
“你是二嫁之妇,就算能嫁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有没有主母之位另当别论,再者你放眼看京城后宅,有哪家老爷是不纳妾好色的,不过大家都忍让着罢了。”
江若雨确实没想那么多,她脸色有些难看,身为景阳侯府大小姐,若嫁给人当妾说出去要叫人笑话。
且嫂嫂的话确实也没问题,这世上男子大都贪财好色,没什么好东西。
“你嫂嫂说的对,若雨,有些时候咱们女人家就得忍让,你忍着让着,这日子便过去的快。”江老夫人也道。
事实上她还是不够重视这个女儿,若受到如此对待的是她自个儿,想必她早就已经撕了那该死的丈夫。
宋南音乐得看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果然,江若雨表情从刚开始的决绝变为现在的犹豫。
握到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她在武状元府再怎么说也是当家主母,能掌管着那些小妾的生死。
去别的人家,自己便要成为被管那个。
“若雨,你现在还打算要和离?”宋南音问。
她咬着牙,“如若你心意已决,我便好生与你哥去商量。”
江若雨咬着嘴唇摇头,“嫂嫂,不必了。”
她眼泪从脸颊滑落,却已下定决心,“都是我没出息,才害的嫂嫂与母亲这般担忧。”
“好孩子。”江老夫人深深叹气,可从脸色看似乎觉得轻松许多。
江若雨哽咽着,心中有自个儿的想法。
“母亲,您能不能教我些后宅之道?”她问。
江老夫人闻言有些尴尬,她是个粗人,从前跟自家爷们相处时也是不服就干,哪里会那些心机手段。
若雨都问了,不说也不行。
“这…”江老夫人转头看宋南音,希望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她就算真的明白,也万万不会告诉江若雨。
宋南音道,“若雨,自古以来女子三从四德最为重要,以夫为天才是正经,你得大度,万万不能与那些小妾计较,争风吃醋,失了自己的风度。”
“只要你事事都顺着武状元,还愁在府中没有好日子过?”
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江若雨还要怎么顺从,难道替武状元把那些女人全都拾掇到他床上吗?
她万万不可能容忍自个儿做出这种事!
原本江若雨想着找个好人家,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省得那么多麻烦。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未来归宿竟是这么个货色。
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嫂嫂,您说的是。”江若雨随口敷衍。
然而,她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
武状元府那些小妾,她总得想办法拾掇干净,万万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去宠幸别的女人,更不能让那些女人不把她当回事。
江若雨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若是每日都要憋屈的话,那还真不如死了清静。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她和江老夫人这个亲娘确实挺像,两人都是执拗性子,不好招惹。
宋南音只是看着江若雨脸上愤怒到甚至扭曲的表情,就知道武状元肯定要倒霉,一个男人后宅不安宁才是最痛苦的。
他到时前朝失势,后院又着火,想必会很难受。
又与江若雨聊了会儿,最大程度上宽慰她,她脸色总算好许多。
江老夫人对宋南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