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等人又拿眼看向贺遥,后者不得略点了点头儿,唯独邢婳的目光先是望向了贺遥身边的云娘,此女子不仅容色已是少有可比拟的,且周身的风姿气韵更是不俗,宁娴之中见灵动,转眸之际,顾盼流光。
上回因酒楼包间之事浅浅地打过交道一回,没想这次还能遇见,邢婳不由再将眸光暗自转向云娘,却不料后者似是有所知觉,目光相会时,云娘稍也同对方欠了欠身。
如此,邢婳也只能移去眼,而后同元舒笑着说了几句话,才面向贺遥道,“贺大人,方才无意间见您也在此处,还以为是我瞧花了眼,故拉了元妹妹一起,没曾想真是您!”
还不待贺遥有何反应,邢婳又靠近云娘,笑道,“方一入亭来,果见贺大人在此,但最没想到的是,还能再遇见姑娘你,今日才是真真的巧,巧得令人欢喜!”
她手里捏着一条绣有花蝶虫草的手绢,轻掩住唇角,本来她也不打算提起酒楼之事,但如此一来,她又不好再寻个由头同这位姑娘再好好结识一番了。
“再……?难道婳姐姐之前就见过云姑娘了?” 元舒忙问道。
见众人果是一副好奇的模样,邢婳就将此前在长庆楼一事细细道来了一回。
随后再转过脸向云娘道,“云姑娘,没想这么巧,上次的事情果真是我莽撞了一些,本来也是自愿之事,偏我还在那里缠住了你们一会儿,想来还是略有些对不住。如果得空了,咱们几个正好可以约着同去一回。”
“姑娘言重了,只是一件些微小事罢了,本就没有什么造次之说,何来对不住呢。” 面对邢婳话中的几分邀约之意,云娘用别的话就盖过去了。
两人再陪着笑了一两句,其余一干人才渐渐明白过来,而元舒更是直言,“嗐,这有什么事儿,下次若有机会,咱们一同去那里吃乐一回也罢了。”
一席话暂叙完,几人纷纷在亭栏里的榻板找了较为干净的一块儿地儿,就欲坐下。
而邢婳见贺遥同云娘之间还有一处地方,能容纳得两人座儿,于是拉过了邢雅,持着海棠花图面木雕花柄团扇,提步就要往贺遥旁边落座。
贺遥一见这光景,倏地起身,邀着让两位姑娘坐下,而他自己则是望了一眼亭中可坐之处,片时,就在云娘另一侧拣了一块儿空当地儿,挨着亭柱而坐,两人之隔不过一臂远。
邢婳见此,心下一滞,随即收回眼神,把随身带的一方绢子铺在了榻板上面,而后才坐了下来。
姑娘们说笑了一回,而贺遥在旁也接不上话,心内自叹今日真是不走运,偏叫旁人赶着来了,正想要不就此离去,但又可惜同云娘没说上几句话。
就在他叹惋不止时,从桥上又有一人来至亭中。
“姐姐!还有……阿舒,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锦溪提裙快步走到了元舒的跟前,一面口内笑道,当即就在元舒一旁坐下,两人拉着手又说了一会儿话。
再同薛棠依等些个生人互相认识过,锦溪又溜到了云娘身前,姐姐长姐姐短叫个不停,旁坐的邢雅赶忙让了一空地儿出来与她。
道了声谢后,锦溪径直坐下,又朝元舒摇了摇手,示意对方也过来这里同她坐在一处。
但元舒瞧锦溪那儿坐不下一个人,于是指了指锦溪身旁那狭窄的空位儿,摇了摇头,而锦溪会意后,又左右打量了一下,向云娘道,“姐姐,你挪过去些儿吧!阿舒也要过来坐呢。”
锦溪自是瞧见了那位贺大人,不及云娘反应,心思一转,略使了使力儿,将云娘轻推了过去。
见此情景,贺遥下意识就伸出手来,欲要扶住她,结果对方倒及时稳住了身子,他只得悄悄地讪讪撤回手来。
“阿锦,等家去了,我再同你细说。” 云娘忙地坐住身形,而后拍了拍锦溪的手,唇边泛起一抹别有几丝深意的浅笑道。
听到这话,锦溪连忙陪着说笑了几句求饶话。
对此,云娘只轻笑着,并不予理会。依她看啊,这小锦儿就是需要时不时的揉搓一顿,不然到时恐会皮上了天。
此间,丝丝缕缕的凉风拂过亭中,一时令人顿感心脾清凉了不少。
这时,邢婳倒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出过亭子,向亭外守候着的几个丫头耳边说了几句,其中一两个赶忙走着去办了。
少顷复入亭来,元舒随口又问了她。
“我在想,这方水亭虽然不比府上,但胜在晚间还算凉爽,大家如果只是坐着说说笑笑,难免口头上会觉得无味,所以我让人去备了几式冰凉小食,供大家浅浅吃乐一回,如此想来也甚有趣!”
邢婳向坐中一干人道明,只是最后眼神停留的位置却落在边上的贺遥,少时才将那缱绻目色念念不舍地收回。
此话一出,元舒等自是欣喜,一面同邢婳道,“好姐姐,得亏你想得到,我怎么偏生就忘了呢!”
“云姑娘,阿锦姑娘,到时就莫要拘礼了,咱们就趁着今儿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