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进城一路而来,锦溪在旁说了一水儿的好话,云娘本欲不搭理她,结果这小锦儿嘴上叨叨个不住。
“姐姐,你可千万别气了,我就是想着,姐姐甚少出过远门,况且这京中,新鲜有趣的物件儿可多着呢…”
“到时咱好好顽了一回,又见过了这京中各式景致,就当出来散散心,走一走嘛,过些日子才回去吧…我的好姐姐!”
可见云娘似是不在兴头儿上的模样,锦溪只好再吐露道,“姐姐,我前些个儿是真的瞅见阿秾姐姐,当时她没看见是我,只匆匆地就走了过去…”
“我这回说的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绝不敢再诓姐姐了。”
停下脚步,云娘偏过头凝了她一眼,“你莫非又再扯什么话?”
“没有没有,若是我这句说了谎,就罚我…嗯…以后再也见不着阿淮了。” 她赶忙收敛了先前不以为意的神色,一脸正色道。
随即,云娘细细打量了她半晌,口吻才缓和道,“罢了,也就这么一次了,倘或下次再拿这么要紧事来—”
话才刚到一半,锦溪就忙忙摆手回应,“绝对不会了,姐姐,你放心好了。”
云娘哪会真正放下心来,随后问了对方几句话,又同着锦溪到了元府那条街上。
此时,元府大门紧闭,外面几排石阶下,蹲坐着两座大石狮子。
虽正门不开,东西两侧角门倒还有人守着。
“你快进去吧,省得府里有人惦念。”
听得这话,锦溪却问,“那姐姐呢?不若和我一起,这府里的老夫人和夫人倒是个好相处的。”
“不用,我随便在城中寻个住处就得了,不再叨扰别人了,不过你呀在这高门大户里还是留点儿心儿,举止不可肆意了些,等之后…算了,你先进去吧。”
再嘱咐了两句,云娘就抬步走远了。
且言锦溪从东角门刚踏入之时,就同迎面而来的贺遥等人碰了面。
往旁边挪了两步,见过礼后,锦溪才回了院子。
步伐生风般地走在前头的贺遥忽然定住身,高俊伟阔的背影猛然顿了顿,似要回过头看向那人离去的方向,却脑中神思恍然清明过来,摆正侧脸,出了角门。
这些日子里一直忙着调查探析太子坠马一案,鲜少有闲暇能过来这府里一趟,而今上对这起案子也是催促着要有一个结果。
今儿午后与闲王一番私下商议后,虽然案子背后的原委他们大概也能得知八九分,只是苦于如何向今上回禀。
太子在京郊尝试驾驭烈马,只驯服之技没到那个火候,反倒摔下马来,还遭烈马踩踏,落下了个腿部残疾。
观当今朝中之局势,除太子居东宫外,唯梁、闲二王各占据一方,余下皇族之兄弟,或是年岁过小,难成气候,亦或是已前往封地,终与这天下之主无缘。
此番计议,太子坠马之因,必是与梁王有极大干系,只是其中证据难以一一寻得。
今与闲王商议,不过是如何就这宗案子寻个可行的由头罢了。
等这事了结之后,他再去讨问一回吧,贺遥如此心想。
次日午正,长庆楼。
云娘随着锦溪一道,步至酒楼外面,此楼荣华景象之盛,多是迎接高官显贵之饮食,出卖精贵细致的下酒菜。
迈入堂门,先是一条百步主廊,而后东西廊道两侧皆是小阁子,楼台有三层之高,却是通过飞桥栏槛,几座楼阁相面而立。
直奔前堂处而来,锦溪同掌柜一番交代后,取了楼中最后一间小阁子的木牌,正欲和云娘一同上楼去,岂料被身后一道娇声追了上来。
“这位姑娘,烦请等上一等!”
姐妹俩一齐回过头去,只见一女子稍赶了过来。
此女鹅蛋脸面,桃花眼眸,唇若含丹,肌肤丰润,明丽之余,却添艳色,见之忘俗。
但只她身后还盈盈缀着一人,容色较之前者偏向温和宁顺,虽容止之间犹有羞怯之态,却见抬眸之时,眼颦秋水,转盼生辉。
当即,虽不知何事,锦溪停下步来,以待对方道明。
“姑娘,我们是想同你商量一回,就是这小阁子之事,方才我问过掌柜,闻得只剩下这么一间了,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让出来…” 那唤住她们的女子开口道。
还不待锦溪欲说些什么,跟来的另一人儿轻轻拽了拽女子的袖角,连带着还小幅度地摆了摆头。
“婳儿,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个时候了,想来都不怎么…便宜,若是我们早来一会儿就好了…”
那叫作婳儿的稍侧过头,柔声道,“雅姐姐,没事儿,我同她们问问,再者,如果要是堂食,少不得闹闹嚷嚷,到时连说会儿知心话都不能了。”
知晓来意后,锦溪当然是拒绝了,把姐姐骗来京中,自是要带她去那些有名儿的地方瞧瞧了。
她连午饭都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