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还不够？
“也就只有黎姑娘才能得这样的体面，这可是太后亲自赏赐来的，太妃娘娘自己都舍不得用。”
黎清欢见状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对着宁太妃行了个礼:“多谢太妃娘娘赏赐。”
虽然话中尽是感谢之词，可这心里却一点儿波澜也未起，不过是人参而已，她对这些补药也根本不感兴趣。
再者说，这常嬷嬷可能不知道，但这宁太妃赏赐来了东西，指不定安了什么心思的。
“别再站着了，快坐下吧。”
宁太妃瞧着她行礼的样子，连忙开口招呼着。
黎清欢这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常嬷嬷赐座，缓缓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你都一直尽心尽力辅佐王爷，也算得上后院儿里头一份儿了，我也都看在眼里，你这种忠心之人，我也最是欣赏，秦嬷嬷，给她上茶吧。”
秦嬷嬷见状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旁的丫鬟勾了勾手指，后者便连忙上前斟了一杯茶来。
“多谢太妃娘娘。”
黎清欢看着面前氤氲着雾气的茶盏，抬手缓缓端了起来，用袖子遮掩着一倾，尽数倒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一眼看过去倒像是真的喝了。
她不着痕迹的放下了杯子，转而看向了宁太妃:“尝起来倒像是娘娘珍藏的雨后青蓝，多谢娘娘赏赐这么好的茶给奴婢。”
说来也是，黎清欢自小到大都爱饮茶，光是看一看茶色，茶的形状，泡出来的茶状态，便能一眼看出来这究竟是什么茶。
再加上宁太妃最喜欢的几种珍藏茶，她都不用仔细辩认，就算是没喝过，也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宁太妃听着忍不住满意的笑了起来，倒是不为别的，因为她心中清楚，黎清欢所说的都是实话，毕竟她当年可是天之骄女，却也甘心做了几年奴婢。
她不禁一句埋怨都没有，甚至还将自己的本分做的尽职尽责，可想而知，这样的人究竟有多识时务。
也正是因为黎清欢识时务，她才没有像陆游那般，被人推进冰湖里面去。
自然，这其中最大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厉行川对黎清欢素来都不怎么好。
这一点即便是宁太妃心中也很清楚。
黎清欢自从入了王府之后，被厉行川当成下人一样呼来喝去，甚至还将她钉死在屋子里，还有将她扔到后厨去自生自灭……
这些谁人不知？
要说情分，也终究是有情分的。
可这厉行川做过的那些事，谁又能保证黎清欢当真是不在意的呢？
只要做过了，那就像是碎掉的镜子，重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样的人，只需要她轻易的挑拨一二，难道还不怕她成为自己最有用的刀刃吗？
宁太妃瞧着黎清欢，眼波流转，忽而轻叹了一声，有些感慨的说道:“想当初，我当年第一次瞧见你的时候，我也还不是先皇的妃子，那时你也才不过几岁而已……”
“生的可是娇笑可爱，活生生像是个瓷娃娃一般，你不知道你有多讨喜，就连当初皇后也一直念叨着，想要将你要过来，定了亲事做皇家的儿媳妇……”
黎清欢微微一怔，她心中知晓，如今宁太妃口中的皇后，并非是现在的太后，而是当年先皇的第一任皇后。
因为当年的皇后逝世之后，这才让如今的太后登上了后位。
黎清欢眼睑微垂，眼底闪烁着浓浓的寒光，她虽然心中知晓，今日宁太妃叫自己过来，肯定没有什么好心思，可如今这么一看，可不止是那么一点儿小心思。
宁太妃这是想要借着往日那些事情，挑起她心中的仇恨，想要提醒自己，当年究竟有多高贵，现在却只是个低贱的下人。
只怕，她心中这是打算将自己当成一把刀了。
黎清欢思及此处，倒是也真黯然神伤的别开了脸去，就像是真被宁太妃所说的话给勾了进去。
“当真是可惜啊……”
宁太妃上下打量着黎清欢，怜惜的说道:“瞧瞧，你如今哪里还有当年金尊玉贵的样子了，那时候可是多么一个娇贵的可人儿，却在这几年里面被磋磨成了何种样子啊。”
黎清欢的面色骤然白了几分，即便她心中知晓，宁太妃要的就是自己失态，可这会儿她还是被宁太妃的话给刺中了心坎儿里。
是啊……这些年……当真是磋磨的不成样子了。
她更是没有故意遮掩什么，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罢了。”
黎清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堪堪搀扶住桌子，这才稳住了身形，就像是被戳中的内心最为神伤之处。
“奴婢还有些事情未曾处理完，奴婢先行告退……”
黎清欢好似想要赶紧逃离一般，对着宁太妃行了个礼，便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