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着她们凌乱的碎发,苏语凝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了苏怡披上。简单的一句话,一如平常的轻声细语,让苏怡感到莫大的安心。
“那我们就把他带回去!”
苏怡泪眼迷蒙的咬了咬唇角,一句谢谢却被情绪哽在怀里不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从小到大苏语凝一直是这样默默的陪着她,支持她。她不能再失去她。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苏怡打起精神重新回到了队伍。
欧世兴这时候正在给郝稼扎绳子,他要背着郝稼过去,若是平常这一定是见义勇为的好使,但针对现在来讲,这就是背了个炸弹在身上。
一旁的褚爻环顾四周,在看到后欧世兴的行为后想了想,还是没阻止。他确实想看看欧皇能欧到什么程度,被咬了会不会变异。
苏怡重新扎了头发,理顺后绑好,手撑着膝盖伏下身,看着正在认真检查绳结的欧世兴,然后蹲下去伸手摸了摸郝稼渐冷的脸颊。
“谢谢你。”她颤抖着嘴唇,道出一句感谢,她没想到欧世兴可以以身涉险,她此刻除了感激,再无他想。
欧世兴摇了摇头。互相帮助,都是小事情。
大家都看的出来苏语凝的难过,所以都在默默照顾她的情绪。郝稼的脸越发的冷了,而且病毒蔓延的速度比预期要快,颈侧已经遍布上紫黑的血管。
“苏苏……走吧。”郝稼声音嘶哑,用麻木的舌头艰难吐出几个不成句的词汇。他的视线已仅剩下白蒙蒙一片,甚至连声音也听不见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呼吸,还在活着,这种虚无的濒死是种折磨。“别、管我……”
虽然他总说他们贫富有差距,贵贱有区分,可在这言不由衷的背后,他一直小心的爱着她,只是他不肯说。
他终究是自卑自己从小镇出来的过去,可现在,他没机会说了。早知道,就把真心话全都告诉你好了,免得来不及……
苏怡注意到郝稼似乎有话,便半跪在他身边小心的将头贴在他嘴边,然后才听清他断断续续说的什么。一时间委屈不舍悲伤都堆在心头,她好半天没有起身,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滑落的泪水。
她的手紧紧攥着郝稼的衣领,牙齿咬紧了嘴唇。
恋爱一年,经历末世的灾变,他们有吵有闹。
她知道郝稼是因为她家有钱,因为她是个拿得出手的好伴侣,所以他们在一起,虽然没有大喜,但是也有很多欢乐,比朋友更重却不如别的情侣恋爱热烈,他们总有一种生分,郝稼说这叫阶级差异。
他总说自己是轻浮不够稳重,不够优秀,没有别人对象那样拿的出手的好成绩,也不是高干子弟。
苏怡心里痛苦的回忆着他们的点滴。
可是郝稼他是唯一一个从那资源短缺的山区小镇考出来的高考状元啊!
他会记得她所有喜欢的东西和那些纪念日,愿意去尝试不熟悉的针线活只因为她说想要围巾,那是烈烈夏日,用不上围巾的季节,她真的很满足了,她很快乐!
可在这样明媚的天气里,同样的夏日,她失去他了……明明只要在等两天,他们的周年纪念日就到了啊!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偏偏是这样的时代!
偏偏是她爱的人要离开!
欧世兴是个细心的人,所以他注意到趴伏在郝稼身上颤抖身躯的苏怡,伸出去想要安慰的手又收了回去,抿了抿嘴。他安慰人的词汇实在有限,只能找出来包里为数不多的纸巾递给了她。“苏怡,别难过,会有办法的。”
站在苏怡身侧的苏语凝对视上罗凡问询的眼神摇了摇头,罗凡挠了挠后脑勺。他不太明白恋爱的难舍难分,郝稼这人不好不坏,他们一路上也挺熟的,如果他在这倒下了,他心里也不舒服的。
褚爻走去了大桥的栏杆边,探出头向下看着,终于在来时路上的柱子中间部位,发现了熟睡的异种,挂在阴暗处蜷缩着如同巨大的肉球,外层的皮肉肉眼可见的起伏着。看来暂时不会有它的威胁。
不过在看到熟睡的异种,将旁边飞过的海鸥,用触手快速卷进蜷缩肉球后,他表情凝重了几分。睡着也能捕食!
苏怡平复着呼吸后刚要起身,结果向后一跌坐在了地上,几个人忙凑过去扶她。
她接过欧世兴递过来的纸巾,轻轻贴在脸上擦干,看着忽然围过来的人有点尴尬。
她就是腿麻了!她真的好难过!
可是不能因为她舍不得就让大家背着个危险前进!她想压抑情绪,可惜抽泣的节奏根本没有给她辩解开口的机会。
苏怡在苏语凝的搀扶下起身,借着她手臂的力气半靠在她身上,任谁看了都会我见犹怜。
苏怡仍旧带着哭腔说着,说到一半眼泪就又止不住了。“郝稼就不跟着我们一起走了,呜呜呜……”
褚爻查看完桥下的情况,回来就看见苏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