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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褚爻记忆里我是把他养大的人。
对他的感情不近人情,对他的回应总是冰冷。
可是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擦肩而过,又或者是同居而眠,可一次次分别后,我不敢妄自菲薄。
第一世时,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公益商会。
匆匆一瞥间,就被这个人抓住了所有注意力,简单交换了姓名,便已是印象深刻。
他于那市井铜臭的商人间,如一块深潭中的璞玉,棱角柔和,暗藏冷淡疏离。
我想我是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第二次时,我们正同乘一艘前往英国的游轮。
甲板上,我正同秘书聊着笑话,抬头一眼间,便掠过其他人,眼眸中只能盛下他的身影。
他手中拿着一杯孩童才最喜欢的热牛奶,风撩动着他的发梢,带着几分稚气,正同人眸光含笑,打着招呼。
海天一色的宁静仿佛能够容纳一切,天气爽朗的想让人就此沉睡,我想我这次是有些晕船,不然怎么会觉得神志不清……全然被他吸引了心神……
下一秒海面腾起三十几米的巨浪,来势汹汹,打破了我的思绪。
海浪拍打在夹板,有人来不及离开摔倒,滑向夹板两侧的栏杆,同样来不及反应的还有我,重重的向后倒去。
有一双手紧紧的拉住了我,我便借着他的力量找回了依靠。
海水侵袭,有惊无险,但是也将甲板上的所有人变成了落汤鸡。
鲜少狼狈的我不由得生了闷气,更恼火这狼狈怎么被他看见了。
面对他的援助之手,我才发现仍旧被我抓在手里,想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下一秒却狠狠打了喷嚏。
“我那边有感冒药,你要不要吃上?”
我总是习惯拒绝,但这次我并没有那么做。
他的房间带着一股青柠的香气,所有东西都摆放的规整。
我趁着他去翻找,悄悄摊开那只同他接触的手,残留的温度和触感,令我感到心头悸动,我无法定义它的情绪是哪种。
“你怎么会有感冒药?”
“生活嘛,难免会有些令人意外的小问题。”他回答的轻快,再次转身的时候已经为我准备好了药和温水。
我不爱吃药,痛恨医院,可现在……如果它有能够为我们的亲近,带来一丝一毫价值的可能,我可以接受。
他如我想的一样,幽默有分寸,笑起来的时候和太阳花一样明媚。
只是我没想到,我以为对他的欣赏,居然到了连他身上小小的一颗纽扣,也能找到词汇夸赞的地步。
我同他之间的相处,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放松,不用去计算筹码,不用考虑家族的安排。
短暂的旅程仿佛黄粱一梦,幸运的是分别后一个月,我们又在世交的晚宴中遇见。
那点缀在树杈枝丫的灯光,在他身后形成了一片星空。
通过与长辈闲聊,才了解到原来他是我们家族长期合作伙伴克莱恩家的孩子。
可这次宴会他身边多了一位身姿倩影的金发女士,还好在之后的接触中,得知原来那是他母亲,竟没理由的松了一口气。
褚爻总是很敏锐的能够注意到我的情绪,免不了出言调侃。
“最近又有什么烦恼吗大少爷,难道是身边美女太少?还是最近生意跑单了。”
“跟你比起来当然少。”我因他的笑容感到一阵心跳,掩饰情绪的饮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褚爻挑了挑眉梢,“我身边的异性朋友确实不少,可我喜欢男人,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为他的坦诚感到心惊,毕竟我们的身份和地位,总是很难随心所欲,相比起来我实在是胆小,因而并不擅长感情上的事情。
“别这么看我,就像给我贴了渣男标签一样,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他的话听在我心里,只觉得口中寡淡的香槟,都在齿间竟然生出几分蜜糖一样的甜,作祟的喉咙也发痒,似乎也要说出一点胡言乱语才行。
此刻自己的心思在对方的坦荡面前,竟然龌龊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深切的明白什么叫做心动,与想要得到一件东西不同,这种行为不能强取豪夺,不能没有礼貌,也不能过于直白。
我开始去寻找他的喜好,开始用工作之便前往褚爻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打着交流合同改进意见去见他。
他似乎总是能看透我的心思,也是他先迈出了第一步,对我发出邀请,于是一切终于变得顺理成章。
温暖卧室相互依偎,我们两个的发梢,渐渐变成同一种洗发水的味道。
早上有准备好的早餐,会有惊喜和嘘寒问暖,我不用再一个人听着无聊的财务报告,有褚爻帮我打理。
我的工作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