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够一刻钟,姜灿趁着父亲伏案处理政务时,蹑手蹑脚地跑了,满腹委屈地去找阿娘。
刚踏进碧梧院的门,姜灿就开始哭丧着脸口里叫娘。郑湘听见声音不对,正要起身出门,就见儿子额头顶着红红黄黄的膏药过来,忙问:“这是怎么了?”
姜灿跑进来,抓着榻沿爬上榻,窝在郑湘的怀里,仰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道:“我没错,爹罚我。”
郑湘低头细瞧伤口,红了大约桃花那么大一片,浸着血点子,估摸着明日青了。
“哪来的伤?疼不疼?”郑湘问。
姜灿道:“不疼,李泉石头他们打架,我去劝架,被推倒磕了一下。阿娘,一点都不疼。”
郑湘听完,又忙检查他的身体,只除了胳膊肘处红了一片,再没有其他的伤口,才将心放下。
“该罚你,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以后若有人打架,让宫人们去拉。就你这个小人,跑得越快越好。”郑湘嘱咐道。
姜灿哦了一声,又道:“爹说打架的受罚,但我没打架,还罚了我。”
姜灿在郑湘的怀里扭来扭去撒娇,诉说自己的委屈,想要阿娘为自己出气。
这群小孩玩了许多日,没闹出什么动静,怎么今日就打起架。于是郑湘问起缘由,姜灿学了一回话。
郑湘听了,哭笑不得:“那个叫石头的是白挨了打。”年纪大的小孩知事了,有几个正悄悄地打探人家结亲呢,这充满歧义的话,可不是让人家兄长误会吗?
姜灿搬着郑湘的脖颈,道:“阿娘,那个妹妹比妹妹还好看,咱们能把那个妹妹弄到皇宫吗?”
郑湘听了,冷哼一声,将姜灿像个小乌龟似的按倒,伸手拍在他屁股上,嘴里笑骂:“你还说你妹妹不好看,咱家你妹妹第二好看。”
“石头乱说话就吃了打,你还乱说话?该打。”
“还弄到皇宫?我先把你屁股打疼了。”
姜灿愣了一下,继而挣扎着叫起来:“救命,救命,阿娘打人啦!”
郑湘冷笑:“便是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正说着,突然看见殿外急匆匆进来一人,正是姜榕。他撞见此景,确尴尬地假装没看见姜灿受困。
然而姜灿看到父亲,如同见了救星,完全忘记了刚才被罚的事,喊着让他爹救他。
“你娘罚你,定是有原因,你就受着。”姜榕大义凛然,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
郑湘冷哼一声,转头又拍了一下姜灿的屁股,才放开他道:“做错事,说错话,便是谁来说项也不顶事。”
姜灿得了自由,一溜烟跑了,蕙香等人赶忙跟在后面。
姜榕轻咳一声,道:“这些小孩招猫逗狗,各个调皮,要好好管教他们。”
郑湘道:“小孩磕磕碰碰正常,谁不是这样走来的,随他去吧。”
姜灿见父母都罚了自己,生气了,就跑去找外祖母。外祖母最疼他,必定安慰他。他
去了,果然如此。姜灿大为得意?[(,决定不回来,要和外祖母睡一起。
他得意洋洋地让人回去传话,只得了“知道了”三个字的回复。
除了姜灿之外,他的这伙人不论大小都挨了打,一时间离宫就是听取哇声一片。
第二日,没一个出来玩,只到了次日才跟着长辈去马球场看比赛透口气。
大人知道小皇子受伤了,差点吓得魂魄飞散,气得拿大竹板要打人,然而又不忍用力打,也不敢不让小孩出去和小皇子玩。
今日是马球的最后一场比赛,要决出雌雄来。姜榕如约和郑湘一起到场,其他重臣也都随女眷到场。
众人拜见后,就位坐下,郑湘一眼看去,竟有几分年节宴会的气氛,不由得和姜榕小声埋怨了句:“你这一来,味儿都变了。”
姜榕笑回:“那我是来错了?”
郑湘想了下,道:“没来错,对我好,对你也好。”
“对你好,我是知道的。但对我好,我不知道好在哪里,你说说看。”姜榕转头道。
郑湘道:“尚武啊,大周男女老少皆尚武,这对你难道不好吗?”
姜榕闻言笑起来:“对,你说的有道理。你给我讲讲,场上的队员都如何。”郑湘便与他说了起来。
魏国公的夫人和长女都在场上,他与儿子坐在一起,看得忧心无比,时不时发出哀叹惋惜惊呼之声。
“你娘的反应力不如你大姐,唉,要是换我,肯定能冲出去。”魏国公遗憾道。
他儿子提醒道:“爹,这是女子打的马球。你上不去,阿娘打得不错,大姐打得更好。”
魏国公一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专心看,不然你老子我打你的狗头。”
马球场上越来越激烈,分数咬得紧,你进一球后,我必紧跟一球。
徐绫墨的脑子里早已将皇帝重臣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