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安然带着董月初去慈仁院,给老夫人请安。
自从裴思思掌管府里的中馈后,许安然就搬到了安雅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和节日,她一般都不跟大家见面。
老夫人为了眼不见为净,也免了她的请安。
就当府里没有她这号人。
假千金贺云歌自小就养在老夫人身边,跟许安然并不亲厚。
见面也都是夫人夫人的叫,根本就不叫她娘。
老夫人不但不管教,还总是夸奖贺云歌聪明,乖巧。
为此,许安然也伤心过,反抗过,但是老夫人就是故意把贺云歌教成这样的。
故意不让许安然好过。
贺浩泽从来不管这些,哪怕找到他说,他也是敷衍了事。
慢慢的,许安然就淡了心,当没有生过这个孩子。
结果,老天爷却告诉她,那不是她的孩子,眼前的才是。
让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发誓要好好对待这个吃了很多苦的孩子。
母女俩到了慈仁院,于嬷嬷正站在外面,见到她们,眼里带着得意的笑。
“哟,这不是大夫人吗?
这是来给老夫人请安的,不好意思,老夫人等了你们好一阵子,这会儿睡着了。
要不你们等一会儿?”
她故意叫大夫人,就是想提醒她,府里还有一个很得宠的二夫人。
见许安然面色淡淡,丝毫没有生气的表情,又说到:
“哎呀!老夫人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夜里总是睡不好,这白天呀却很好睡,恐怕得劳烦大夫人你多等一会儿了。”
不管于嬷嬷怎么说,许安然就是不搭她的话。
董月初安静的站在许安然的旁边,微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鞋尖,一副想事情的样子。
看着这一大一小母女俩,于嬷嬷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撇撇嘴往屋里走去,她得进去伺候老夫人,可没时间在这里闲聊。
于嬷嬷走后,许安然用眼神询问董月初,可还好?
董月初冲她笑笑,又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担心她,她很好。
然后又看了一眼屋里,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向许安然。
意思是:这会儿又不是午睡的时间,老夫人为什么会睡觉,这分明是骗人的。
她不懂大宅门里的弯弯绕绕,并不知道这是老夫人不待见自己,给自己下马威呢。
许安然微微摇头,示意她别问。
里面的老夫人躺在软榻上,身旁的宝珠正在给她捶腿。
她眯着眼睛,慢慢的享受。
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见于嬷嬷点头,又慢慢的闭上。
没一会儿她又把眼睛睁开,坐起身不耐烦的说道:
“算了,让她们进来吧!”
她对许安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觉得有许安然在的地方,她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老感觉不舒服。
还是赶紧见了后,让她们离开,自己也好舒舒服服的去花园里逛逛。
哎,没事儿怎么想起见她们来?真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罪受。
于嬷嬷这老货,也不知道劝着点自己。
很快,于嬷嬷便领着许安然和董月初进来了。
许安然只是微微福了福身,没开口叫人,也没说话。
可见她们的婆媳关系有多陌生。
董月初也学着许安然的样子福了福身。
于嬷嬷有些不高兴的说到:
“大小姐,这可是你第一次见老夫人,要行叩拜大礼。”
董月初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懂的问道:
“可是老夫人还活着,我怎么能行叩拜大礼,那是对不在的人行的。”
“大胆!”
老夫人一拍桌子,怒呵:
“小小年纪,嘴巴就这样恶毒!我好生生的活着,怎么就被你说成死人了?
许氏,你就是这样教她的吗?”
许安然眼皮都没抬:“老夫人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不是吗?”
老夫人气的只咬后槽牙,她何尝不知道,在乡下有些地方,只有家中有长辈去世,才能行叩拜大礼。
但是给她跪下磕个头,总可以吧?
瞪了一眼于嬷嬷:都是这老货,没事儿提什么叩拜大礼。
于嬷嬷也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站在一旁没再敢说话。
老夫人打量着董月初,越看越不喜欢。
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晒得如此之黑?”
许安然掀了掀眼皮:
“能不黑吗?小小年纪每天都要上山采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