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影知道,有些人死脑筋,固执如牛,跟他讲三日三夜的道理,也是浪费口水。
“你报仇就报仇,为何要谋划多起大案,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沈慕被她的话吓得头皮发麻,连忙道:“江淮,你不该殃及无辜。”
萧应渊不露喜怒,等着回答。
江淮冷笑,“这些年,不少百姓称颂暴君是明君,我倒要看看,他有多么的爱民如子。”
“朕是暴君还是明君,朕是不是爱民如子,由百姓说了算,后世子民自会评断。”萧应渊不怒自威,“你,无权断言。”
“或许你不是暴君,你是假仁假义、阴险狡诈的小人!”江淮痛恨地骂道,“若非陶重光那个卑劣小人临阵倒戈,睿王殿下一定可以击败你,成为大周国继往开来的明君!”
“你到了地府,拥立他为皇帝,岂不更好?”萧应渊嘲讽道。
“江淮,东楚国使团团灭案、血蛭尸香案没有留字,最后两个字是什么?”叶姝影见江淮怒不可遏,故意引开话题。
“很快你就会知道。”江淮的脸庞布满了凶残冷酷的笑。
“闺秀连环凶杀案,你们掳走官宦家的闺秀,用血蛭吸取她们的处子之血,炼制相思引。”沈慕冷沉道,“相思引是一味血引,有多种用途,可以炼制各种香毒。”
“闹市自焚案,你们早就猜到蔡志安、徐越等四人的弟弟失踪跟昭云公主府有关,而且极有可能遇害了。你们不
告诉他们,却教唆他们于闹市自焚,死得悲壮惨烈,震动朝野,大理寺不得不介入调查。”叶姝影接着道,“自然而然,大理寺查到了昭云公主府。”
“江淮,你知道陛下和昭云公主的情谊非比寻常,你以此‘逼迫’陛下亲自下旨,斩杀最信任的恩人昭云公主,让陛下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
“当年,若非昭云公主救暴君一命,他早就死在皇陵。”江淮得意地笑,“若他私心包庇昭云公主,爱民如子、律法森严便是个笑话。若他亲自斩杀昭云公主,便是个不顾情义、薄情寡义的暴君。”
“在你看来,无论陛下怎么做,都会被世人诟病,都进了你设好的圈套。”沈慕沉郁道。
“我这招是不是妙极?”江淮纵声狂笑。
叶姝影看见陛下安之若素地饮茶,好似江淮的言行对他并没造成什么刺激。
她说:“忘忧这种香毒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便是相思引。因忘忧香毒而死的人都是朝廷官员,虽然官职有大有小,但朝廷各部各司有了空缺,你便能通过林建东安插耳目。”
沈慕道:“林建东卖官鬻爵,乃国之巨蠹,在各部各司安插几个门生,驾轻就熟。如此一来,你们可以更好地掌控朝廷风向,同心盟的势力也逐渐渗透朝堂。”
江淮拊掌,“说得极好,多说一点。”
沈慕又道:“赵天海、孙建安、魏金水等几位大人,因宠妾灭妻而被陛
下降职降级,由此也出现了职位空缺,林建东也尽力安插自己的门生。”
“说到陶家灭门惨案,江淮,你很早就想杀陶重光,为睿王清理门户。只是你一直在等合适的良机,谋划一起轰动洛阳城的惊天大案。陶重光的儿子陶良辰是个绝好的突破口,他风流好色,风评极差,正好,他残害的一位姑娘的兄长白子霖要报仇,你们便拉拢他,教他杀人的妙计。”叶姝影道。
“陶家灭门惨案发生后,我们推测,这几起惊天大案都跟睿王逆党余孽有关。”沈慕道,“从那时起,我便传令,秘密搜捕逆党余孽。”
“猜到了又如何?还不是寻不到据点,抓不到半个人?”江淮挑衅地笑。
“你们残杀东楚国使团所有人,目的在于破坏大周和东楚国的盟约与友好邦交,挑起两国战事,让陛下夙夜忧心战事,你们便可趁虚而入,让那些丧尸祸害全城百姓,让尸王潜入皇宫,刺杀陛下。”
“没错,就是这样。”
“你们精心布局,犯案累累,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那些丧尸更是害死了三千多手无寸铁的百姓,致使不少家庭破碎,老少妇孺艰难困苦。”沈慕寒戾地怒斥,“你们犯下的罪孽,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以谢罪!”
“当年暴君杀了多少人,今时今日我悉数还给他。”江淮举手邪妄地高呼,“我犯案杀人有罪,那他呢?暴君残杀那么多人
就无罪吗?公义何在,天理何在?”
“为了替睿王报仇,为了所谓的公义、天道,你们残害无辜之人,荼毒百姓死伤无数,引发全城恐慌。睿王再残暴无情,也会被你们气得诈尸。”叶姝影掷地有声地斥道。
“殿下会夸赞我做得好……”
“不如你问问睿王。”
她把一对木制杯筊递给他,“要我教你怎么用吗?”
江淮见过睿王妃用过这玩意儿,激动地接过杯筊。
殿下在天有灵,一定会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