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云嬷嬷穿得喜庆带着人恭候着她。
姜晏乔落轿见着自己公主府,难掩笑意。
从今个起,这里是她和谢南川的地方。她为离开父皇母后难过,也为可以开府做主而高兴。
“殿下,驸马,请。”云嬷嬷热情接姜晏乔往里去,“新婚佳日,百官同贺,百姓同庆。皇恩浩荡,神明庇佑,子嗣绵长。”
姜晏乔拉上谢南川,巧笑踏足公主府:“谢南川,在公主府里,你便是主子。”
两边宫女太监无声恭敬行礼。
谢南川低声应答。
“我特意让母后带知潼去多选了些机灵的人。云嬷嬷是宫里老人,最会教人。知潼自小和我一起长大。你若有事,找她们就好。”
到了前厅,合卺礼的酒案已摆好。两人一人一案,相对用餐,行拜礼。有酒有菜,满满当当。装菜的器皿大半是御赐。姜晏乔特意挑了最喜欢的餐具,且点明让人在合卺礼用上。
伺候的人藏在隐蔽处。
云嬷嬷和知潼两人拿过宫女递上来的物件准备主持合卺礼。
按礼,公主需要和驸马左右分别,随后入座。偏偏这会儿的姜晏乔不讲礼也不讲理。
她忽地松开谢南川,拽起裙摆小跑到案间,深吸一口气,用力去拖酒案,试图将两酒案并到一起。
云嬷嬷和知潼见状不由惊呼:“殿下——”
姜晏乔穿着婚服,用力拉酒案:“来人帮忙。我要和谢南川坐一块儿。”
谢南川怔住,一时站在中央没上前。
女官知潼无奈将拿在手上的礼器托盘交给旁人,招了两侍卫跟着来到公主身边:“殿下,让他们来吧。”
两位侍卫力气很大,快速将酒案并拢到一起,合二为一。
姜晏乔见酒案成功在一起了,扭头望向谢南川。她扭得太快,全然忘记脑袋上的头冠有多重,一下扭到脖子。
“嘶——”姜晏乔疼得冒泪珠,又扯出笑脸哄谢南川,“谢南川,我们喝酒吧。”
谢南川被公主这样逗笑起来:“你没事吧?”
姜晏乔没动,还是一脸带泪珠的笑:“没事!”
谢南川慢慢走到自己位置上,没有坐下,也没去管云嬷嬷是不是还要按照规矩走,直拿起了桌上酒卺。
说是合卺,其实一人一半卺。他们各自喝各自的。
他双手捧着,朝着姜晏乔一拜。
姜晏乔忙也拿起自己的酒,朝谢南川一拜。这仓促一拜,脖子更疼。但姜晏乔不在乎。
两人一起起身,姜晏乔学着谢南川的动作,和他一起喝酒。谢南川抬手,她也抬手。谢南川喝下,她也喝下。
酒不好喝,苦。
姜晏乔皱起眉:“这酒怎么那么苦?”
谢南川对着公主解释:“寓意着往后日子,殿下与我同甘共苦。”
姜晏乔舒展眉头,勉强容忍这种强行吃苦的事。她落座:“我们只会同甘,哪里会共苦!我必然不会让你吃苦。”
谢南川带笑意颔首。
她的驸马,哪怕如此点个头也是好看。
姜晏乔拿起桌上真正用来喝酒的酒盏:“今日忙碌那么久,都没好好吃饭。你快吃点垫垫。”
她用酒润了润嘴里苦涩,眼眸里落的全是谢南川。
谢南川则顺从拿起筷子,雅致用餐。
云嬷嬷和知潼在一旁一直笑。她们清楚知道公主府里最后这点行程,已被永乐公主舍去。一切从简。
知潼给了云嬷嬷一个眼神,随后和云嬷嬷一道无声退让到一旁,将此地一切留给公主和驸马两人。
酒过三巡,公主和驸马再拜一回,就可入洞房。
姜晏乔带着一点羞。她想起母后让云嬷嬷教自己的那些事。心不在焉吃了些东西,喝了不少酒。一杯接一杯,她发现身子有些发烫。
肺腑愈加发烫,她拿起酒再喝了一口,想用醇厚微凉的酒盖住她的热意。
“哐嘡——”
酒盏摔落到桌上。姜晏乔手悬在半空中,脸色煞白。她刚滚烫的肺腑骤然抽痛,痛得她眼前当场发黑。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痛,茫然麻木望向前方的谢南川。
谢南川脸上满是愕然,高声喊着:“殿下——”
一声之后,姜晏乔再看不清面前的人。她肺腑处好疼,疼到整个人无法呼吸。不知怎,她就倒地蜷缩成一团。她没了除去痛之外任何感触。
很快,她一口一口吐着腥臭的血。发不出哀嚎,叫不出声响。她颤栗到眩晕,耳边满是轰鸣嘈杂。
过了几辈子一般漫长的痛苦,她终于听到天外无数的惊慌,夹杂着恐惧无措和哭腔:“殿下——”
眼前的漆黑被暖阳挤走,姜晏乔对上了镜中自己。她无声恸哭,泪水肆无忌惮将化好的妆容毁去。身边,知潼用手帕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