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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父辈(下)(2 / 2)

!我颜家的名声可被你败光啦……”他带着哭腔,呼天喊地起来,似有万般的委屈要宣泄而出——

“你,你!还我女儿的清白!!!”

孔纥被死死抓住衣领,他还未来得及穿上甲胄,尽管想极力否认,但事实已然发生:

“明日,我必至此迎娶——”

“颜徵在。。。”

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位少女的名字,听到她的声音,孔纥又情不自禁抬眼望去,对方仍瘫倒在床上,秀发杂乱,脸颊微红,胸脯随着轻微的喘息上下起伏……

“这可是你说的!”老人收起了悲痛,片刻间便换了另一副面孔,保险起见,他将孔纥的所有随身物品扣押,只让对方穿着缺了一臂的甲胄,就这样任其徒步走回陬邑。

。。。

身为陬邑大夫,孔纥竟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所幸那匹宝马识途——可,为何不将我直接送回防地……孔纥明白了:自己竟早已被控制,古稀之年的他,绝非那魔将的最终目标——

“暴虐”吗……来到曲阜,翻阅整个藏书阁,他对这位传说中的魔将也有了些许了解:他的孩子,竟要成为那种混蛋复活的祭品吗——“既如此,那姑娘……”果然也并非常人。。。

人生最后的岔路口就在眼前,这,完全不合礼制——可是,自己已年过六旬,即使身败名裂,也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不管怎样,孔纥始终无法做到不管不顾,既是婚姻大事,理应先通知宗族:

“这,这这这——表叔,你……”

作为族中最为年长的一辈,见孔纥正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其余亲朋自不敢轻易就坐,听闻这位年过六旬的家主就要迎娶一位不过豆蔻之年的姑娘,屋内不禁一阵哗然……

此时,一位年长的幕僚姗姗来迟,见到这番景象,他直接用拐杖顿地,强大的魔力随之溢出,使这场无谓的骚动平复下来。

“孔纥,你应该知道,违背礼制的代价吧……”

“当然,当然,”孔纥并未回头看这位老朋友,长跪于明堂中央的他,不知为何回想起自己加冠时的记忆:“我,就是来看他们最后一眼的……”

言毕,孔纥便让下人端来族谱与笔墨——

“大人,您……”

就连他们也开始劝诫着……

“你们——够了!我现在可还是陬邑大夫,还是孔府的主人!难道是想违背命令吗?!”

“孔纥,你,为何……”这位年长的司寇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才说道,“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如此痴迷?!何况——”

“公输司寇,”孔纥手握毛笔,一边翻阅族谱,一边出声回应着:“我知道您的意思,但,她需要一个名分。”

就这样,叔梁纥在族谱中划去了自己的名字,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孔纥”其人……

“但,孟皮他仍是孔家人……”环顾四周宗族,叔梁纥仍然长跪不起,对着他们深深顿首三下后,压低嗓音请求道,“望诸位亲友多加照顾——他左足有疾,断不会成为威胁……”

“表叔,瞧您这话——”

“是啊,我们怎么会对孟皮下手?他只是个孩子啊……”

周围的人群又嘈杂起来,无人注意,叔梁纥已艰难起身,转身离去,经过公输司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选举继承,就交与阁下了……孔家,不该,也不能因我断绝——”

司寇公输看着眼前熟悉的,饱经风霜的面容,知道已无法改变,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除了娶亲必备的重礼,叔梁纥什么都没带,驾着新买的马车,迎着凛冽的秋风,他就这样踏上了前往颜家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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