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见小二将甜汤送到,便回去复命,却见主子正与一个老媪在问话。
他上前禀报:“主子,小二已经把甜汤送到许姑娘房里了。”
沈行知微微昂首,转而对老媪说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那老媪年岁已高,但长得和蔼可亲,听他这么问,笑了笑又说道:“没了,老妇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细心的郎君,那姑娘有福啊。”
都说完了,沈行知点头言谢便让唐安给老媪谢礼银子,把人送出去。
唐安办完回来,见沈行知正低头书写,片刻后,将纸张折好递给他。
“主子,这信,是要送往哪里?”
“这不是信,马车和随车的物品,你按照这个单子准备好,明日启程。”
沈行知说罢,便靠在高椅上歇息。
唐安打开一看,有些愣神了,都是女子用的物品,从什么甜嘴零食、毛毯靠背……
一应俱全!
这马车再放,可就不像马车了,像个移动的小房子一样。
夜晚时分,许宛秋一身疲惫早早就躺下了,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
房里进了人也不曾知晓。
沈行知靠近的床边,见她脸色略微苍白,闭目沉睡。
他没动她,只是简单的坐在床沿边安静的看着她,片刻后,她翻了个身,鬓间发丝落到脸上,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
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沈行知终时忍不住抬手,素白修长的手指勾起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放到她耳后。
指背轻轻滑过她细腻的脸颊,一时竟有些舍不得离开,指背轻抚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眼神缱绻得布满了温柔。
满腔的柔情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这一路来,她刻意躲避与他单独相处,美其名曰男女授受不亲,就连师叔也警惕他得很,犹如防贼似的防着他。
他想单独与她说句话,都找不到机会。
只能夜里这样看着她,若不是他气息隐藏得很好,想必连这点机会都没有了。
翌日一早
许宛秋起身用完早膳,与师父一同走出客栈,她突然想起昨日的甜汤,便与师父说道:“多谢师父昨日让人送的甜汤,喝完舒服多了。”
“什么甜汤?”
唐川断疑惑的随口就反问了回去。
一时间两人都迟疑了,许宛秋疑惑的看着他,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顿时都沉默了。
“啊,对对对,你要多喝甜汤才是!”
唐川断反应快,马上应了话,不用想也知道是沈行知那小子安排的!
见死缠烂打不行,又换策略了是吧?!
他徒弟是一碗甜汤就能收买的吗?!
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了,还对她这般嘘寒问暖,不是居心叵测,还能是什么?
见他的反应,许宛秋多少明白了,但也没揭穿,顺着他的话就应了下去。
但眼神却看向了一旁的沈行知,正巧,他也看向这边,两人的眼神撞在一处,他心口一动,嘴角微压,正想靠近她,便见她收回眼神继续向前走去。
送师父上马车,许宛秋便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沈行知早已在旁边等候。
见她过来,他脚步微动,神色带着微微的期盼看着她,想靠近又不敢。
许宛秋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越过他身边时,低声说道:“多谢你让人送的甜汤。”
她知道?!
沈行知侧目看她,眼底闪过惊讶。
见状,许宛秋还是心软了,停下脚步,转身站在他跟前:“只是……”
“不必只是,作为师兄一路关照你也是应该的。”
他打断了她的话,急切的转身就走了,生怕听到她后面说的又是那些决然的话。
许宛秋见他快步走到前面翻身上马准备启程。
她也上了马车,可才进去,便见到里面多了许多的东西,一应俱全。
原本已经是入了夏,可她来癸水气血虚弱依旧会手脚冰凉,这里竟准备了薄薄的毛毯。
她侧过脸看他,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子笔挺周正,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也转头看过来,她顿时慌张的转身弯腰进了马车放下车帘,隔开了他的目光。
路程走到一半,沈行知便收到了皇城的急信,莫子言和沈天麟在御史台大闹了一场,周颂年恰巧的奉命前往御史台查宗卷,却没想到卷入他们的闹剧。
一来二去,莫子言颠倒黑白的嘴皮子,再加上沈行知离开皇城之前特意留给莫子言的证据,暗指周颂年与玲珑阁有所牵连,硬是在朝堂上把周颂年说到大牢里去。
这也是他一早便安排好的,沈天麟配合莫子言打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