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秋俏皮一笑,说到:“别人兴许不能,但娘娘不一样,娘娘母仪天下,乃国母,自然与别人不同的。”
说罢,见宫女端了药过来,她一时忘形,自然而然的转身想接,被崔嬷嬷制止了,她顿时窘迫,忘记规矩了,便放下手老实的站着。
皇后却看了一眼崔嬷嬷道:“让她来。”
崔嬷嬷领命退下,对许宛秋恭敬的说道:“姑娘请。”
见状,许宛秋才敢上前接过那碗汤药,送至皇后跟前,轻放在桌面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药好了。”
见她这又拘束了起来,皇后逗趣的瞪了崔嬷嬷一眼:“你看把这丫头吓得,又缩回去了。”
好不容易活络了些,这会又规规矩矩端着了,半点没活气了。
缩……回去了?!
许宛秋觉得娘娘在笑她像乌龟,但又不敢说。
崔嬷嬷也笑了:“是~都怪奴婢。”
说罢看向许宛秋:“姑娘还是活络些吧,娘娘逗趣你的呢,不必拘束。”
他们之间一来一往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许宛秋也跟着笑了笑。
“这药啊,当真是苦,但好似也着实有效。”
皇后端起碗,一口便将药汁都喝完,却苦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许宛秋见状,连忙将桌上的蜜饯端到她跟前:“娘娘,吃这个可以缓一缓。”
药方是她开的,她自然知道是有多苦,尽管她已经尽量控制了,但有些药的药味着实就是那么冲。
皇后捻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苦味散了不少,心情也舒坦了起来,御花园的花香随着风飘了过来,沁人心脾,自从心情不佳之后,她便鲜少来这里了。
“这御花园倒是被他们打理得更加不错了。”
“娘娘,您虽然没来,但皇上可将您放在心尖尖上呢,这御花园的花啊,都挑您最爱的品种来种。”
崔嬷嬷指了指两厅外的两株牡丹:“这两株烟纱红牡丹,奴婢前些日子才听刘公公说,是皇上知道娘娘独爱牡丹,特地让人送南面宁安城快马加鞭送过来了,就想赶在花期让娘娘瞧见。”
皇后眼神落到那两株牡丹上,烟纱红是牡丹品种中最为珍贵的,也是确实是她年轻时最爱的,当年她为了瞧这牡丹,还苦苦求了母亲许久才得以去宁安城亲眼瞧一瞧这牡丹花,如今种到了她跟前了。
却没了当年的那股热爱,看着平常,可谁能知道呢,她看着这两株牡丹就像看着过去的自己。
她与皇帝终归还是走到如今物是人非的地步。
“你不必总是在本宫跟前给他说话,他的心思,本宫知晓得很。”
在意又如何?有心又如何?
年轻时的情意绵绵和信誓旦旦的真心剖白,如今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宫里的嫔妃、良娣、才人该有还是有,她如今只想做好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找回瑶儿,其余的她一概不再去想。
许宛秋看到了皇后脸上的落寞哀伤之色,多少有些猜测,自古帝王多薄情,想必娘娘是个多情人,偏偏进了后宫,多情空余恨,也难怪娘娘忧思多虑。
“娘娘,原来您也喜欢牡丹?民女以前在皇城见到过一回,也很是喜欢,只是匆匆瞧了一眼便惊艳至今,就如那日初次见到娘娘那般惊艳,娘娘莫要带愁容,这惊为天人的容貌要多笑笑才不亏。”
老天爷给了她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整日这般愁眉苦脸可就暴殄天物了。
皇后听罢,带着宠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油嘴滑舌。”
许宛秋忙说:“民女可不敢,民女是怕娘娘忧思多虑有损凤体安康。”
忧思多虑……
皇后屏退了其他人,崔嬷嬷也退到凉亭外候着。
她叹了口气,遥望着凉亭外不远处的假山,眼神带着哀伤,慢悠悠的说:“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忧思多虑吗?”
许宛秋摇头:“民女不知。”
皇后收回眼神,落到她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你自幼无父母,我本宫也有丢了个宝贝,本宫有个小公主,与你一般大,在十岁那年,她不见了……”
话悠悠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字轻飘飘的,但却每一个字都像刀割在她心口处,每一刀都血淋淋的。
眼角湿润。
许宛秋一怔,眼神带着错愕的看向皇后,恰好见到她眼角落下的泪,心中一阵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宽慰,为人母最痛的也不过如此吧……
“她是本宫的瑶儿啊,她与太子是一胎双生,她的太子哥哥已经有太子妃了,她却如今还不知道流落何方。”
越说声音越颤抖,皇后抬手握住许宛秋的手腕,想克制自己心悸的痛楚,却发现难以控制,眼泪就这般扑簌的落下。
许宛秋另一只覆在她的手背上:“娘娘~”
她抬眼,对上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