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又问她:“皇上身上的毒,可有蹊跷的地方?”
许宛秋点头:“是,若我没诊错,这种毒我以前在药典里见过,也听爷爷说过,皇上现在只是头疼,心悸出现得少,但若是长此以往,心悸会越发频繁,最后心痛而死,并且不是寻常的痛,是会让人痛不欲生,苦苦熬到心竭而亡,这过程堪比凌迟。”
在沈行知震惊的眼神下,她又说道:“而且这种毒是长年累月慢慢积累的,也就是说,那人并不想让他那么快病发,而是慢慢磨,待病发时也不会死那么快,钝刀割肉般,日日夜夜的折磨人,将人磋磨致死。”
这种手段简直让人闻风丧胆,残忍得令人发指!
沈行知是薄唇微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她:“此毒,可有解药?”
许宛秋摇头:“没有,即便我开了方子也起效甚微,只能是抑制痛楚延缓毒发,但并不能根治,并且他身上毒怕是多年了,早已入了膏肓,药石无用。”
药石无用!
沈行知眼眸闪过一丝诧异,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回到右相府,沈云晖已经从北城回来了,早早就在静知院等沈行知。
“大哥,北城的事已了,我明日就回兵部了。”
在北城这些天,他也有听闻边境战况胶着,处理完北城的事便连夜赶回皇城了。
沈行知示意他坐下,从书案上取了一份宗卷出来:“你这个节骨眼回来,明日去兵部,皇上必定会让你往边境的。”
“我去!”
“你没有独自带过兵,前往边境路途遥远,此去是带援军去,你确定你可以?”
说罢,将宗卷打开,放在书案上:“朝廷已经派了三次援军了,这次是第四次前往北面支援,领兵的是柳千山,而今日圣上收到边境急报,西面战况堪忧,所以如今还要物色将领领兵前往西面支援。”
沈行知抬眼看他:“西面路途更远,这条路我曾带兵走过,沿途还有盗匪。”
这条路较为凶险。
可沈云晖脸上没有见到丝毫胆怯,星目如辉:“大哥,我若是因此而胆怯,你可会看不起我?”
“自然不会。”
“可我会,我会看不起我自己。”
沈行知看他,从他眼中看到了坚韧和血性,知道他不会听进去他的建议的,便合上宗卷:“好,明日早朝若兵部应当会将你提名,我不做阻拦便是。”
“多谢大哥!”
“多加小心。”
沈行知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大哥,玲珑阁之事,你也要多加小心,前些日子我传给你的信与你说的,这两日你可有留意?”
在北城审这么些时日,总算审出了点有用的东西。
那个玲珑阁药老每逢立夏都会回皇城,如今应当就是这两日了,只要找出他的落脚之处,便能擒获他!
“有,我交给天麟去查了。”
“老三?!”
沈云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能行吗?”
每日除了找他那群三兄二弟的去花天酒地,还能干点什么?
“你回来还没见到他,见到他了,你就会懂了,如今他与以前大不相同。”
沈云晖并不大信他的话,这才不过多长时间,一个人能改变成什么样?
“大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么放心交给他了?”
“嗯,论在皇城打听消息的,我们二人确实还不如他识人多。”
他这话沈云晖倒是没反驳,老三整日花天酒地,这皇城哪条街哪家酒楼花巷有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小道消息对于他来说也是信手拈来。
“他若是能改邪归正,那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沈行知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是不是好事还不一定。”
这次对于沈天麟来说,打击太大了。
沈行知原本想让他先回去歇息,可他人还没走,沈天麟便来了。
“大哥、二哥!”
他进来时,沈云晖愣了一下,吊儿郎当的模样没了,如此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你入朝了?”
回府后没见到沈天麟,他还以为沈天麟又出去鬼混了,如今这倒是让他意外,沈天麟衣着整齐笔挺,平日里半散着的黑发如今也束上了发冠,并且一丝不苟,跟大哥有得一拼。
沈天麟点头,有些无奈:“嗯,说来话长。”
看出他的模样不太对,沈云晖便也不再追问,等都忙完了,他们兄弟三人再好好聊一聊。
沈天麟说罢看向沈行知说道:“大哥,那人的落脚处有线索了。”
沈行知眉梢一挑,与沈云晖互看了一眼,两人便了然于心。
皇城最负盛名的云山寺后方有一座石佛,石佛后方有一洞府,多年前是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