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城在北城往北的方向,这一路去离皇城是越来越远了。
许宛秋看了一会窗外的景色,靠着马车车壁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身子歪歪斜斜的靠着,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沈行知睁开眼,侧目看她靠着车壁睡得沉,不由得心口一软。
伸手将她揽直身旁,让她靠在他怀里睡,拿起毯子给她盖上。
她这几日明显嗜睡了不少,虽然气色有所改善,但却依旧苍白虚弱,不像单纯只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更像是……中毒!
他眉心紧皱成川,她到底是何时中的毒,是玲珑阁的人下的手?
在北城连破两起案子,打乱了玲珑阁的计划,想必他们应当是早就留意到她了,虽然他早有做准备,但还是防不胜防。
突然有些懊恼,应当将她随时带在身边的。
她自己曾说过不是中毒,以她如今的医术判断是否中毒应当是不会出错的,但……
若她有意隐瞒呢?
墨色黑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紧闭着的双眼,呼吸均匀恬静,温顺得好似一只小白猫。
缓缓的吐了口气,沈行知越发觉得心口堵得慌,想更快些赶往宿城找到师叔,又担忧舟车劳顿她经受不住。
放在腿上的手紧攥成拳,透过车窗外看着外面的飞掠而过的景色,心口越发沉重了起来。
他们中途只停了三次,两次客栈一次野外,许宛秋大多数时间在睡觉,睡醒了便发现马车停下了。
在马车上与沈行知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不知道为何一上马车,马车颠簸摇晃起来,靠着软软的垫子她便开始昏昏欲睡,不过几息便睡过去了。
“今夜在客栈宿多一晚,明日就到宿城了。”
沈行知与她说的时候,她已经靠在客栈的床边半眯着眼了。
“嗯,好,我先睡吧……”
见状,沈行知上前伺候她躺下盖好被子。
这些日子许宛秋都快被他伺候成习惯了,以前在右相府的时候都是她伺候他,怎么出来之后,反而变成他伺候她了?
还没醒过来,便昏昏沉沉睡下去了。
这一夜,沈行知并未回自己房间,而是守在她身旁,安静的合衣躺在她身侧,烛火已熄,只剩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微柔的月光洒在她脸颊上,他靠得近,鼻尖能闻到她的馨香,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她这段时间吃的药很多,即便是在赶路,一有停歇便会煎药。
她还自己做了一些药丸随身携带,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嗜睡虚弱。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脸颊,沈行知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是他从不曾有过的,自懂事以来,除了郁症发病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中,甚至包括玲珑阁的事,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此事。
可他现在却连几成的把握都不能确定许宛秋是否能恢复如初。
希望明日到了宿城,可以早些遇到师叔,让他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躺在她身侧,他无比的安心,总能很好的睡下。
半夜时分,安静的房间突然有细小的声响,他猛的睁开眼,眼神锐利得犹如一把锋利的刀,耳边的声音是来自屋顶!
下一刻,窗户便倒映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背后还有一柄弯刀。
是玲珑阁的人!
竟然追杀到这里来!
沈行知眼中的杀意溢出,起身的动作却轻缓细小,生怕吵醒她。
外面的人还未动手,沈行知凤眼微眯,看着那黑影一动,竟然用竹枝捅破窗花纸试图吹药进来!
沈行知掌心微动,放在桌上的茶盏受了内力,瞬间朝竹枝的位置飞射而去!
轻薄的茶盖犹如一柄锋利的弯刀,割破了窗户纸的瞬间,也划破了外面黑衣人的喉咙!
对方甚至连一声的惊呼都没有就直挺挺的倒下!
沈行知快步走到门口:“唐安!”
“主子,有刺客!”
唐安从远处飞奔而来,手上的长剑已然沾了血迹,显然被对方缠住了,现在才脱身。
话音刚落,十几个黑衣人从上方飞身而落,没人手上都有一柄弓弩。
唐安挡在沈行知跟前:“主子,你快走,我断后!”
可沈行知并未应他,而是趁机转身奔回床边,见许宛秋依旧沉睡,伸手打横将她抱起!
才将她抱起,她便醒了,惊呼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怎么了?”
顿时吓得她半点睡意都没了。
见她醒了,沈行知将她放下,神色阴沉的说:“有刺客,你躲在我身后,我护你,不必怕。”
“沈行知!把那女子交出来,我们留你一个全尸!”
外面的人高声喊他。
沈行知薄唇溢出一声冷笑:“给你们三息的机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