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惊慌,沈行知低笑一声,真是不禁逗,抬手敲了敲她的头:“我知道你不认识玲珑阁的人。”
说罢,起身走回书案跟前,将手里的瓷瓶随手放在书案上。
“你,你真的相信我?”
许宛秋很意外,她万万没想到沈行知竟然真的会相信她?
“嗯,我若是怀疑你,你怕是活不到现在。”
沈行知没有骗她,若她真的是为玲珑阁办事,那她在入府的第二日便已经被他拉到刑部了。
活不到现在?!
许宛秋缩了缩脖子,有些心惊。
“主子,你为何对玲珑阁的人那么深恶痛绝啊?因为他们祸害朝廷吗?”
她能感受到他对玲珑阁的恨意,是那种要赶尽杀绝,不留后路的恨意。
若只是为了朝廷,想必他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恨意。
沈行知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宗卷上的字,沉吟了片刻,才侧目看她:“师叔应当有与你讲过我母亲的事吧?”
否则,她也不会如此问。
许宛秋点头:“只是说了一点点而已。”
想起师父说过他的童年,许宛秋还是忍不住心疼。
沈行知收回眼神,没有看她,而是垂眸盯着跟前的宗卷,眸色微冷:“当年沈家举家参加的宫宴,玲珑阁的人借机刺杀皇帝不成,便想杀皇后,混乱之际,错杀了我母亲,她当时挡在了我和柳含烟前面……”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穿过她的心口,那剑身沾满了她的血,从尖处往下滴,落在了他脸上,染上了他双眼,视线变成了红色,嘴角也是粘稠的血腥。
他拼命的想去拉住她,可被人死死的抓住往后拖走,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却怎么都挣脱不了,眼前一片血红,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母亲的模样。
只知道下一次见到她时,已经有人收拾妥当端庄的躺在木棺里,安详得好似睡着了一般。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许宛秋看到他放在书案上的手紧握成了拳,急忙起身拖着脚走过去,靠近了才发现他额间青筋浮现,冒出了一层薄汗。
“主子?”
她轻唤他一声,却见他没反应,担忧的绕过书案靠近他,微凉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臂上,感受到掌心下紧绷的肌肉,僵硬如铁。
“你怎么了?”
许宛秋探着头靠近他,试图唤醒他,却没想到他突然抬头侧目看他,眼眶带着湿意,眼尾殷红,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
他又发病了!
想起唐安说他发病时可能会伤人,总是将自己一人关在房内。
如今,这房内还有她……
她咽了咽喉,身子忍不住轻颤着往后退了退。
下一刻,他的手扣住了她下颌,眼中的恨意和怒火烧红了他双眼,仿佛跟前的人就是当年杀他母亲的人。
眼前一片殷红,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头脑剧痛得想要炸开!
他要杀了他们!
杀了那些人该死的人!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深,逐渐加深的窒息感让许宛秋面如土色。
“沈、沈行知!你醒醒!你醒醒!”
许宛秋的手拉着他的手腕想扯开,可他的手却像铜墙铁壁般不动半分。
慌乱之际,她胡乱的在腰间的荷包处摸索着,在眼前发黑之前摸到了一根银针,趁他情绪爆炸时,抬手刺入他的穴道里!
扣在她下颌的手掌微微松了分毫,许宛秋不敢喘息,摸出下一根银针刺入另一个穴道。
沈行知好似清醒了,又好似没清醒,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她拿着银针的手。
“沈行知,你醒醒,我是许宛秋。”
她挣脱不开,便惊慌的喊着他。
沈行知头疼的欲裂,听到她的声音了,却仿佛那声音来自于千里之外,他看不见摸不着……
见他紧抿的唇线微微松了松,许宛秋抬起另一边手,轻柔的覆在他的脸上,微凉的掌心碰上他滚烫的皮肤,瞬间让他清明了一些。
“是我,别怕,不会伤害你们的,你放心,沈行知……”
“沈行知……”
她微微喘息着轻哄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直到他的手松开。
许宛秋的身子想断线木偶般往下坠去,在跌坐到地上之前,他突然弯腰伸手捞住她腰肢将她带了起来。
他的碰触让许宛秋原本放松的心再次紧揪了起来!
直到抬眼看他眼里的殷红散去,眸色带着刚刚回神的清明之色,她才松了口气。
沈行知将她抱起放置在书案上坐着,如此高度,几乎与他平视。
他虚脱般的低头靠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脸上,让她不由得脸颊一热。
片刻后,他低哑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