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秋有些微愣,不知为何,心里落空空的,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颂年说道:“所以,阿秋你放心跟我走吧。”
她沉默了。
沉吟了许久……
久到周颂年以为她会答应了,换做任何人,谁会愿意在这府里做丫鬟,而不去做状元夫人呢!
久到沈行知把玩着茶碗的手,不由得收紧了。
片刻后,许宛秋将手从周颂年手里抽了回来,往后退了一步,福身行礼道:“往日的悔婚是我的不对,已成事实,我在此行礼赔罪,他日也请周大人,不与我这丫鬟计较,我主祝大人,平步青云,前程万里,早日觅得如意良缘。”
她这话一出,周颂年原本欣喜的脸登时僵住了。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此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许宛秋深吸口气,说道:“我,不愿离开右相府。”
她低头不敢看,也没看到沈行知紧锁的眉头瞬间松开,登时松了口气的模样,更没注意到他那逐渐放松了的握在茶杯上的手。
周颂年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宛秋,恍如看一个傻子般。
确实也当真是傻子了,竟宁愿在这里做一个丫鬟,也不愿意随他一同回去享清福做状元夫人!
他不相信!
依旧不死心的上前一步,却还没伸出手,沈行知便起身走到他们中间,冷眼看着他说道:“周大人,我这丫鬟说得可还清楚?”
沈行知出声,周颂年这才收敛了,原本伸出的手缓慢的握成拳手回道身侧,很是隐忍的说道:“清楚,很清楚,一字不漏,字字清晰,知进退,明事理!”
这话听得许宛秋心底很是难受,她知道周大哥为人一向和善,待人也温和,今日会如此也是她气着他的,只能待他日有机会再弥补了。
当然,他堂堂状元爷,她这个作丫鬟的,想弥补也弥补不了什么。
沈行知却心情大好,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淡淡的说道:“既然听得清楚了,那这丫鬟,你怕是不能带走了。”
周颂年努力平息自己,继而转身作揖道:“下官知道,只是,我不会放弃的。”
说罢,转而看向许宛秋说道:“我一定会等到你想开的那一日!”
许宛秋登时怔住,从未见过周颂年如此执着的一面,他一直以来的温文尔雅模样,登时好像离得很远。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待她回过神之际,沈行知已经下了逐客令,周颂年与他们告辞欲离开,她才连忙行礼相送。
周颂年一走,沈行知伸手弹了弹衣衫上的褶皱,看她盯着周颂年远去的出神模样,语气不悦的说道:“怎么?要反悔了?”
许宛秋很是老实的摇头:“不是,我刚刚只是在想,平日里我与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般情深意重,但不知道为何,这次他却很是认定,非带我离开不可,所以才觉得很奇怪。”
她的话,倒是让沈行知眸色微动,留意了起来,眼神深幽的看着许宛秋,脑海中百转千回的在想着个中的缘由。
许宛秋见他想了一会,便说道:“或许,是他突然觉得这么抛弃我,对不起我爷爷,当初也是我爷爷行医赚来的银子供他上私塾的。”
听罢,沈行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并未再说什么。
翌日,许宛秋便收到了师父的来信,告诉她,沈行知的病让她持续每日为他施针,并且加以药物辅助,最后,他说:此法可一试!
试?!
许宛秋差点惊掉下巴,师父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师侄啊?
那沈行知来试,她还真有点胆怯,万一试出问题了可怎么办?
但细想一番,师父给的方子和办法也并未完全不可能,万一成了呢?!
如此一想,她便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此法可一试!
于是,到了夜里,她便琢磨着怎么说服沈行知每日都能挤出个时间给她施针。
每日他都忙得不见人影,想要他一个时辰的时间,实在太难了。
翻来覆去的,没想到一个好办法,倒是把一旁的阿雨吵醒了。
“宛秋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阿雨的声音,许宛秋才躺平道:“吵到你啦?”
阿雨摇头:“没有,我也睡不下。”
片刻后,阿雨又说:“宛秋姐姐,你说要是能好好嫁人,相夫教子,该多好啊。”
借着月色,许宛秋看到她眼角有泪,伸手帮她拭干,心疼的问:“怎么了?想到伤心事了?”
阿雨闷着声说:“我总觉得,我这辈子不可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嫁人了,即便是出了相府,也是找个庵子度过余生……”
她的声音轻颤着,许宛秋想着她应当是怕的,哪个女孩子不会怕呢?
阿雨从上次之后就不曾提过,她以为阿雨已经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