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墨云端好整以暇的选了角落里的沙发落座，“医生是怎么说的？”
墨茜发着狠不愿和他讲话，言水柔只得抬手抹了抹眼泪，代替墨茜回答道：“小舅舅，允泽伤的很严重，身上的外伤有五六十处，都是被车窗砸落的玻璃碎片割伤的，伤口有深有浅，完全恢复恐怕要两个月以上。小腿骨折内置了钢钉修复，医生还在他脑子里检测出了淤血，到底会怎么样，还要等他清醒之后才能具体明白，要是一个小时内他还醒不过来，那……”
这一连串的结果令墨云端微微皱了皱眉头，伤势严重到这个程度，难怪墨茜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
眸光复杂的落在一动不动的陆允泽身上，他决定暂且还是等对方恢复清醒再说。
就这样静静的等了几十分钟，途中安然带着凯尔跑进来露了一面，又大张旗鼓的离开病房去找医生的麻烦。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墨云端难得对外甥生出的几分耐心消散一空，手里来来回回的摆弄着手机，隔几分钟拨一次顾暖暖的号码，得到的始终是关机的回复。
终于，寸步不离守在病床前的言水柔轻呼一声，满面惊喜的抬手掩住嘴巴，“允泽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病床上，俊朗的男人虚弱的睁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总算等到了这个看似不错的结果，墨云端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迈开长腿果断离开了这里。
眼下，比起一个死了让人难过，活着让人糟心，硬生生把自己作践成半死不活的好外甥，他要去见对他来说更加重要的人。
在他身后，墨茜瞪着墨云端修长高大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诅咒他的冷血和疯狂，第无数次后悔没有在二十年前动手制造个什么意外，把这个同父异母的最大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
“允泽哥，你感觉怎么样，除了痛以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回忆着医生说过的那一大堆听上去就很吓人的后遗症，顾温雅眼里含泪，恨不得能替陆允泽承受这份痛苦。
陆允泽的神色还有些恍惚，下意识摇了摇头，好像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温雅还待再说些什么，墨茜抢先接了话茬儿：“儿子，这次车祸到底是因为你酒后驾车，还是另有隐情？和你小舅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派人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陆允泽有听没有懂，漆黑的短发散落在额前，往日总是噙着一丝戏谑的瞳孔尽是茫然。
顾温雅心疼他一醒来就要动脑子，头一次轻声反驳了婆婆：“您有什么话待会再问，还是先叫医生过来诊断。”
下一刻，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丈夫以一种生疏到近乎客气的表情冲着她微笑了一下，以一种自然而然的方式从她掌心抽回手，按住包了纱布的额头，不明所以的困惑着：“妈，我这是怎么了，顾暖暖呢？”
顾温雅心里忽的一揪，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肌肤上还残留着属于男人的热度。
短短几个小时内，她先后两次从男人口中听到的，都是那个让她厌恶的想要挫骨扬灰的名字。
这残酷的事实令她眼前发黑，一瞬间站都要站不稳了。
一旁，墨茜即时伸手扶了她一把，跟着皱起眉头。
从陆允泽出事直到现在，顾温雅的所作所为都完美符合一个妻子所应尽的一切义务，望着陆允泽的眼神中情真意切都不是假的，墨茜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肯定了顾温雅的付出。
这会儿连她都觉得陆允泽这个态度很有问题，“儿子，你好端端提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做什么，她明知道你受伤住院，到了现在连面都不露一个！”
“为什么？”陆允泽脑海中像是笼罩了一团迷雾，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明白，只好求助于他的母亲：“因为我和她约会迟到了？”
顾温雅心底痛意泛滥，竭力咽下泪水，唇角噙着一抹惨笑，柔声问：“允泽哥，你……原本是和顾暖暖约好要见面的吗？”
“嗯。”陆允泽不疑有他，平静的点了下头，又在看到顾温雅哭出来之后当场愣住，半晌眨了下眼睛：“妹妹，你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称呼如惊雷一般，凌空劈得人神魂俱碎，唤醒了顾温雅许多年前的记忆。
那个时候陆允泽还是顾暖暖的未婚夫，她几次献媚对方都无动于衷，不冷不热的和她保持着未来姐夫和未婚妻妹妹应有的距离。
像是为了提醒她一般，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称呼她的名字，而是直接叫她‘妹妹’，比顾暖暖这个真正的姐姐还要亲密的多。
在那之后，她付出了数不胜数的努力，终于有一天，陆允泽突然回心转意。
那一天，她流泪忍痛地接受了男人的入侵和占有，多年夙愿一朝得偿，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明白，他之所以会选择她，并非因为他明白了她的好处，和爱情更是无关，单单只是因为顾暖暖